弘时被身后这个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惊了下,嘴里的糕点来不及吞下,立马便被噎住了,只憋得满脸通红。
李琴语也来不及向一阵行礼,立马倒了水给弘时喝,另一只手还一直顺着他的脊背。
“阿玛!阿玛吓到孩儿了!”待弘时终于缓过来后,李琴语连忙拉着他向胤禛行了礼。弘时跪下去后却不管不顾地抬头瞪了胤禛一眼,语里满是怨怼。
胤禛冷哼了一声,看着他旁边的李琴语,缓缓开了口:“以后不得我允许,你不得与弘时见面。”
他说罢便背着手转身出了屋子,一刻也不想多待似的,连步子都加快了些。他离开后,有两个侍卫立马点头哈腰得请弘时离开绿萼苑。弘时撇了下嘴,做出一副要哭的模样瞧向了李琴语,眼里自是求救之神色:“额娘,是不是孩儿……又说错话惹阿玛生气了?”
李琴语还未从胤禛的话中回过神来,她的身子颤了好一会儿,待被弘时的这句话惊醒时,她忙站起身追了出去:“爷!为何!爷!妾身并未做错什么事情呀!爷不能如此待妾身,爷……”
魏长安带人拦住了李琴语,垂着眸子道:“侧福晋,爷方才说,侧福晋日后无事也不用出绿萼苑了。早上请安一事,也可免去……”
“为什么……”李琴语被雷劈中一般,石化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后,她突然惊醒一般,瞪着杏眼狠厉道:“是不是因为雅晴一事?为何问都不问我一声便认定是我指使的!为何不给我伸冤的机会!爷,我是冤枉的呀……”
魏长安因为她的这番话晃了晃身子,侧福晋的脾性他了解。若事情当真是她做的,她绝不会如此绝望地在下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迟疑地皱起了眉头,难道他抓错了人?
可是贞月一直都说不知情,而雅晴又全都默认了下来……哎,走出绿萼苑后,魏长安禁不住头疼地拍了拍额角。看来,事情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
胤禛并未回书房,而是径直往万福阁去了。
当时妍华正在陪着她的四硕儿练走路,这小子也不知怎得,自从那一日学会了跑一小截路后,便再也没了长进,每次走个一丈路程便腿软了要跌坐在地。她自是不厌其烦地教了一遍又一遍,只是四硕儿好像成心与她作对,每次走了一丈远,便坐到地上开始咯咯傻笑。
“你知不知男子汉大丈夫?你走出一丈远便懈怠了不是?就你这模样还想长成大丈夫,啧啧,我看着实不大可能。”她终于泄了气,蹲在四硕儿面前跟他嘀咕起来。只是孩子尚小,哪里听得懂她的话,只是对着她咯咯直笑,见她把脸凑近,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摸她的脸。
“我怎得生出你这么个笨蛋,莫不是之前那个奶娘的奶水,将你喂傻了?”她的心头掠过一抹不安,可看到儿子亮晶晶的眸子时,她便又甩了下头,将脑子里这股不安给抛掉了,“才不会,我的四硕儿这么好看,肯定才华硕硕,定不会是傻子……”
“你自个儿在这里嘀咕什么?我儿子怎会是傻子。我看这里也只有自言自语的婵婵是傻瓜。”胤禛走到她身后,听她兀自嘀咕了一阵后,知道她心里有担忧,却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一声。
“爷怎得跟只猫儿一样,走路也没声儿的?”她嘀咕了一声,抱起坐在地上的四硕儿便要起身向胤禛行礼。只不过她蹲得有些久,猛地站起身来便只觉得眼前一黑,踉跄了下。
胤禛惊得摒了呼吸,赶紧上前两步将母子二人齐齐搂进了怀里:“大白日的喝酒了不成?站都站不稳了?嗯?”
最后一个鼻音带了不悦,是因为担忧而产生的轻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