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钱贵小好几岁,哪里受得起钱贵给他磕头,他至今都觉着自个儿欠着钱贵好几份人情。当初若不是钱贵在苏培盛面前推荐了他,他也不得机会跑来景仁宫伺候。
“嗯,也好。”妍华淡淡地看了郭答应一眼,“起来吧,本宫本是怜惜你,不想你一直待在钟粹宫里头生霉,结果却遇上这样的事儿。哎,摆了,看来,让你打理这石榴树许是本宫强人所难了,你日后还是不要再过来……”
郭答应咬住下唇,轻轻吸了一口气,壮胆道:“嫔妾日后一定会将新送来的石榴树打理好的,求娘娘……再给嫔妾一个机会!”她想,即便只侍一次寝,与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儿亲近一次,也是不枉此生了。
在场之人闻言俱是无甚波澜,唯独最了解她的春卷诧异地瞪大了双眼。因为郭答应曾经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说过,多出去只会多惹是非,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钟粹宫为好。
妍华想起起初让她过来的目的,犹豫了半晌,还是同意了:“那便再予你一次机会。”
“谢娘娘!”郭答应有些激动,嘴角噙着一丝浅笑,脸上渐渐浮起一丝红晕来。
“你今儿先回去吧。”妍华也不愿再与她所说,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一大早就有这样不顺心的事情发生,当真搅了她的好心情。
郭答应讪讪地退下去时,小余儿正安排人将那两株石榴树往外搬。其实昨儿就有人发觉这石榴树不大对劲儿了,不过都本着事不关己的态度,没有人说出来。
“小余儿,这土怎么是白色的?”一个小宫女看到那石榴树下面的土上浮着一层白色的东西,禁不住好奇凑近看了看,还伸手想去摸一摸。
“嗳?别碰!”小余儿忙呵斥她,“若是有毒怎么……”
可惜他的话快不过她的手,小宫女听到有毒二字时,已然沾了点白色的东西凑到鼻子下面去闻了。看到小余儿脸色不好,她忙将掏出帕子将手擦了擦,讪讪道:“好似有点儿咸味。”
郭答应与春卷听了这话后,便也凑过去看了看。
春卷想着为郭答应正名,迅速沾了点儿那白色的东西也闻了闻,而后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咦?真是咸的,好像是……盐?”
“你个不要命……”小余儿掐着兰花指正要骂她,待听清楚她的话后,忙奇怪道,“咦?怎得会有盐?”
外头私盐泛滥,所以这盐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可好好儿地却出现在这土上,不免有些奇怪。
“余公公可要查查清楚,这土上怎得就覆了一层盐?如若不然,答应再打理新来的石榴树,可能又要受冤了。”春卷闷闷地看了小余儿一眼,待瞥到他还未收起的兰花指时,禁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郭答应扯了扯她的袖子,便顾自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