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到中途的时候,笑笑跑了去给妍华请安,妍华因想着张若霭的事情,便又训斥了安贵人几句后,便放她走了。
安贵人走出景仁宫后,才恨恨地咬紧了牙,只敢对着景仁宫的宫墙剜几眼,轻啐了一口后才匆匆离开。
“额娘,四哥说,古月斋过两日要举办什么赏秋诗会呢。”笑笑从小也没被教过勾心斗角之术,所以她自以为很含蓄地在说某件事情时,别个人却是一听就知道她的小心思了。
“那与你有何关系?怎得,你也想去作首诗?”妍华装作不知,抿着笑偷偷睨了她一眼。
笑笑的小脸涨得通红,她哪里会作诗?孝敬皇后在世的时候,请过一名女先生叫她习字读书过,但是她一翻开书还没读几句,便忍不住开始打瞌睡。女先生气不过,打她手板心,她便哭着去找孝敬皇后。皇后自然心疼,不允女先生再动粗。
如此一来,笑笑的功课是只学了个两三分,一本书里约莫有一小半的字不认识,还有一小半会读错,认识的那一小半字,也都是简单易懂的。
但是孝敬皇后对她宠爱得紧,一直安慰笑笑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觉着笑笑简直堪称德貌双全。
笑笑不过是听弘历说,那张若霭到时也会去古月书斋参加那劳什子赏秋诗会,只是子昂跟过去看看,再顺便将张若霭那个窃贼给揪出来正法。她向来是个有仇就报的性子,张若霭这个仇拖了这么久,简直是痒得她抓心挠肺、寝食难安呐。
“额娘,孩儿功课学得不扎实,想去看看别个人有多厉害,等羡慕过了,说不定孩儿就有决心好好读书了。”
“哪里需要看别人,弘历不就是个好榜样吗?弘昼也不差呀,怎得你还非要让不认识的人来激励你呢。”
“额娘!”笑笑见妍华与她为难,立马撅起嘴巴表示不满。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地眨啊眨的,看得人心疼。
“这里是紫禁城,是皇宫,你身为公主,怎可随随便便出宫?”妍华正色轻斥,语气却很柔缓。
笑笑不免有些泄气,哭丧着脸嘟囔了一句:“这皇宫里头一点都不好玩,还不如圆明园来得好,哼,我才不稀罕做这个公主呢,天天被人管被人骂,一点儿不得自由……”
“你说什么?”
笑笑收起了抱怨,闷闷地给妍华行了个礼。如今依兰的伤虽是好了,可她却再也不敢擅自出宫,上一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呢,她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
“你就那般惦记张若霭那个儒生吗?”妍华方才听到她那么抱怨,心里头不痛快,却没有发脾气。笑笑的性子与小时候不一样了,她该换法子好生引导。
笑笑见心思被道破,忙咬牙切齿道:“哼,他是个宵小之辈,白长了一副读书人的样貌!”
妍华心里已经被“笑笑迷上张若霭”的认知给占据,所以只当笑笑是在掩饰少女情丝,便轻笑着掩着嘴角道:“能不能出宫的事情,你还是需得问你皇阿玛,他点头了才行,你问我,不是白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