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川满脸寒霜地说着这句话,便转身拉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陈云香瘫坐在地上。
她抬手捂住脸,满是崩溃地痛哭了起来,“呜呜呜——”
为什么会是靳风。
为什么死的人是靳风。
她想要的只是程锦绣的命,为什么死的人却是靳风?
为什么不爱她。
她其实也很容易满足的。
只要他爱上她,让她成功报复程锦绣,让她出一口恶气就行了啊。
明明只要他爱她,她也可以放弃报复的……
为什么不肯爱她。
为什么要让她亲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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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情绪激动。
陈云香的胃又开始宛如刀子割肉般的绞痛了起来。
她蜷缩在地面上,疼得直打滚。
陈云香死死地望着前方,眼泪肆意纵流。
这一刻,陈云香分不清是胃更疼一些还是心更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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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病房的那一瞬间,靳寒川的背脊都弯了下来。
过往靳风对他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徘旋,靳寒川不禁红了眼。
靳寒川看似是陈云香带大的,可最亲近的却是父亲靳风。
陈云香没有心。
靳寒川他从小就惧她,怕她。
只有靳风在的时候,靳寒川才觉得能喘口气。
也只有在靳风身边的时候,靳寒川才感觉自己是个人,不是个机器。
这阵子,因为陈云香,靳风和靳寒川生了间隙。
靳寒川感受到靳风这阵子对他的疏远,却无可奈何。
母债子还。
母亲算计了父亲,还出轨别人来恶心父亲,父亲厌屋及乌,不愿看见他,靳寒川都能理解。
他可以忍受父亲有意无意的忽视和冷落。
可为什么,要让他再也看不到父亲。
为什么要夺走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一丝温暖和善意。
靳寒川走着走着,就遭不住,扶着墙,原地靠坐了下来。
他仰头靠在墙壁那,抬手搭在眼帘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眼角冒。
“老公……”
追出来的温柔看着靠坐在地上,无声落泪的靳寒川,心都要碎掉了。
记忆里的靳寒川何曾红过眼。
他是那般的高大,那般的无所不能,是她心目中的神话。
可是她的神话如今也像个无助的孩子似的,哭得满是破碎感。
温柔快步走过去。
她跪在地面上,心疼地抱住靳寒川。
在被温柔拥进怀里的那一刻,靳寒川用力地抱紧她,如同受了伤,寻求慰藉的孩子。
他声音嘶哑而哽咽地同她说,“柔儿,我没有父亲了。”
温柔听着靳寒川那哽咽嘶哑的声音,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她用力地抱紧怀里这个无助的大男孩,柔声地安抚他,“你还有我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靳寒川将头埋进温柔的颈窝里,隐忍又克制的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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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靳寒川的歇斯底里,靳寒舟相对来说,比较平静。
他和靳风感情不深。
自然是不可能跟靳寒川那般,哭得如此伤心难过。
他只是觉得人生挺无常的。
白日还好好的人,晚上说没就没了。
靳寒舟站在门诊大厅的门口,看着浓稠漆黑的夜,忽然想抽烟。
他偏头看向一旁默默陪伴着她的许简一,似商量地说着,
“宝宝,可以准许抽根烟吗?”
许简一点头,“抽吧。”
靳寒舟抬手揉了揉许简一的发顶,说,“我去买包烟。”
他大长腿一迈,朝旁边的小卖部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
他就拿着一包烟和打火机出来了。
医院是禁止吸烟的。
所以靳寒舟走到路边去抽。
他点燃香烟,倚靠在路边的风景树旁,低眸,腮帮内陷,深深吸了口。
将烟雾徐徐吐出,靳寒舟情绪不明地看着夜空说,“明明感情不深,但他就这样走了,心里挺不得劲的,大概是他不在,以后再也没人敢拿文件夹砸我,骂我没个正形了吧。”
抖了抖烟灰,他又继续说着,“这回,倒是让他给装住了。”
“还挺勇的。”
完了,他又忍不住感慨,“你说他若一开始就有这样的觉悟,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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