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之前,警方找到了那个孩子,他家跟李文璧同一个小区。男孩的家人很吃惊,不明白警方找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干什么。经过解释,他们才知道了事情经过。
那个孩子叫方方。他爷爷说,今天一早,方方交给他一百块钱,说是拿去买狗粮。当时他就问钱哪儿来的。孩子说是一个叔叔奖给他的。再细问,孩子只说那个叔叔叫他折飞
机。他爷爷听了半天,不明所以,但是也没当回事。苏曼宁面带微笑,上前跟方方套了半天近乎,随后追问那个男人的样子。实际上,她心里没抱多大希望。这么大点的孩子,怎么可能描述清楚一个陌生人的样貌?
方方想也没想,就说:“那个叔叔戴着口罩,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这个回答同样让人失望。她放弃了对孩子的询问,把那一百块钱放进物证袋。这时孩子突然说:“那个叔叔的身上有一种味道。”“味道?什么味道?”苏曼宁赶紧问。
“一种好香的味道。”“香味?香水、花香,还是食物的香味?”苏曼宁给了几个提示。孩子忽闪着大眼睛,想了半天,最后紧紧闭上嘴不吭声了。他这个年纪,实在无法给出准确的描述。苏曼宁提取了方方和爷爷的指纹,带着纸币回分局做鉴定,中途把秦向阳放到了人民医院。
他已经很多天没来医院了。李文璧暂时不能来,他必须做点什么。他知道秦向华的煎熬,更知道母亲的痛苦。他不得不承认,在病魔面前,坚强、勇敢、智慧……任何高贵的品质,都一文不值。他知道母亲的命早已不属于她自己。也许,他该早做好迎接那一天的心理准备。
走在医院走廊里,他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也许,在经历亲人亡故之前,所有人都是孩子,所有孩子都是白痴。只有亲人的离去,才能让孩子从白痴走向成熟,真正明白生命的内涵。苏曼宁很快把检验结果发给了他。那张纸币上只有方方爷俩的指纹。对此,苏曼宁想不通。纸币的主人既然有心做好事,通知李文璧注意安全,为何还要保密自己的身份呢?晚上九点,曾扶生医院地下室。曾扶生在喝茶,面前放着那部黑色手机。
陆文通在玩手机。章烈靠在墙上默默地抽烟,他面色过于苍白,那是长久缺乏阳光的缘故。他很想早点离开这里,他都快记不起阳光的味道了。黑色手机突然响了,曾扶生麻利地接起来。“对不起!李文璧我搞不定!”“为什么?”曾扶生鼻翼翕动,一脸怒气。“她一直住在栖凤分局,根本没机会!”
“她住到公安局去了?”曾扶生显然没预料到这个情况。他知道李文璧的男朋友是刑警队长,可是那又怎样?他根本没把秦向阳放在眼里。
他搓了搓下颌,站起来叉着腰走了两圈,说:“我不管!我加钱!你一定要把那个女人带到指定地点!”
“对不起!我办不到!”“别挂!”曾扶生急了,“那就给你个新活儿!”“什么?”
“卢占山、卢平安!”说着,曾扶生把相关资料传给了对方,然后补充道,“还记得吧?他就是你这次来的目标!本月4日,你行动后嫁祸的人,就是他!”
“哦?他不是应该在局子里吗?”曾扶生冷笑道:“他现在好好的!”“为什么?”
“不用多问!”曾扶生咬着牙说,“把他和卢占山带到指定地点,他们是父子,目前就住一块!”
“明白!”对方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