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不懂规矩,也知皇权可畏。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啊。
她刚刚说什么来的?
说人家有爹生没娘养?大楚皇后明明还健在啊!
她犹如三九天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萎靡下来。
侯夫人自打太子进门的那一刻便处于呆愣状态,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太子平素鲜少露面,更别提贸然去臣子府上。
若不是沈南乔一语惊醒梦中人,她简直怀疑那究竟是不是真太子。
比她更持怀疑态度的是太子殿下,他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指着鼻子骂他爹妈,此时倒觉新鲜。
所以听完沈静怡的话,并没有急着发飙,而是缓缓露出个别具深意的笑。
“平远侯府真真儿好家教!”
老太君此时如五雷轰顶,也顾不得穿鞋,只穿着家常袜子便从床上下来,直直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太子恕罪!太子恕罪!”
太子腰板笔直,看着地上须发皆白的老太太,冷笑道。
“孤倒是想恕罪,可这让人怎么恕呢?听听她刚刚说的是什么?有爹生没娘养。”太子故意顿了顿,似乎是在困惑,“孤的爹娘可都还健在,如此诅咒,你们府上这是要谋反吗?”
沈静怡只觉头皮发麻,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心底隐隐有种直觉,这下是真的完蛋了。
老太君此时简直掐死她的心都有,只恨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打发人回去,非想什么制衡之道。
这下制衡没成,反倒把自己治了。
可谁承想太子殿下竟然亲临了呢?
然而祸事已经闯下,少不得要去面对。
老太君定了定神。
今日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凡太子爷能高抬贵手,平远侯府便是得了超生。
思及至此,她连忙说好话找补。
“太子言重了,平远侯府世代忠良,绝不敢有二心。”她颤颤巍巍抬头,“今日也是话赶话,原是她不识太子金面,这才信口开河,您千万别跟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