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向母亲厢房那一点亮光,心头有止不住的酸楚。
曾几何时的大家闺秀,此时却只能蜗居在这样的地方,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
作为女儿,她得想法子给母亲一个好的归宿。
这些年母亲为自己做了力所能及的最好打算,人生走向她无法控制,但那份心意不该被磨灭。
所以往后余生,也该由她想法子孝敬了。
眼下,只等一个确凿的答案。
然而沈南乔尚没有从母亲口中得到肯定答复,便先迎来了另外一个消息。
次日一早,就听闻说诚王登门拜访。
沈南乔有些踟蹰,原本尚未想好要如何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父亲,但若是拒之门外,又对不起她之前的一番筹划。
于是咬咬牙,让柳嬷嬷把人带了进来。
诚王回去辗转反侧一夜,生生睁眼熬到了东方鱼肚白,还没等天光大亮,就已经迫不及待上门来了。
沈南乔走进待客厅的时候,发现诚王笔直地坐在硬邦邦的梨花木椅子上,还在不停地整理原就很平整的衣袍。
见她进来,急三火四地站起身来,放在身侧的双手攒成拳又松开,眼神简直不知往哪里看才好。
他实在没有跟这么大年纪女娃相处的经验。
若沈南乔还是稚龄,他可以把京城最好的糖果糕饼都搬来,哄她开心。
可面对已经出嫁的女儿,该送些什么呢?
胭脂水粉绫罗绸缎?还是珠宝首饰铺子田地?
诚王这一刻忽然觉得空手上门是个极其错误的选择。
“乔……你……我,今日来得仓促,忘了带礼物,改日一定补上。”
原来哄女儿的感觉是这样啊,诚王只说了一句话,便自动拓展出无数场景。
她会喜欢什么样的花色呢?爱吃甜口还是咸口的点心?首饰头面也得添几套吧?
这一琢磨,就有了片刻安静的尴尬,再想开口便不大容易了。
诚王嗫嚅着,偷眼去看沈南乔的表情,就见她轻叹了口气,主动打破僵局。
“王爷赠药大恩尚未言谢,怎好收您的礼物?”
诚王闻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