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只知,在皇宫里金尊玉贵,满门荣耀。哪知,她的难处?
“娘娘,奴婢觉得,今晚的事,有隐情。奴婢那会子将画呈给官家的时候,官家分明是念旧了,他亲嘱奴婢唤您来,绝不像故意要给您难堪。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定是背后有人处心积虑地布局。”金雯道。
宋丹青拭了泪,咬牙道:“这还用说?那野丫头是方灵山的人,不是方灵山搞的鬼,又会是谁?”
镜水无风也自波。
方灵山躲在幕后,使阴招。用这个野丫头,来打中宫的脸。
“摆驾贤德宫。”宋丹青道。
她不能跟官家闹,难道还不能跟方灵山那贱妇闹吗?
方灵山做初一,休怪她做十五。
早该拿出中宫的威风来,治一治那起子小妇。
金雯劝道:“娘娘,您冷静啊,不可如此。您这样,官家明儿越发该治您一个善妒之罪了……咱们从长计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住口!事到临头,本宫不要什么冷静,本宫只要出了这口气!”宋丹青呵斥道。
金雯不得已,住了口。
凤驾往贤德宫去。
宋丹青的盛怒,惊破了贤德宫的寂静。
方灵山从榻上起来,行了礼:“皇后娘娘深夜到此,有何指教?”
“啪!”一个巴掌抽到方灵山脸上。
宋丹青的手火辣辣的,她笑了笑:“方贵妃,本宫正是要来好好儿指教指教你。”
方灵山被打懵了。
银霜护主心切,连忙扶住方灵山,担忧道:“娘娘,您没事儿吧?”
方灵山此刻恨不得冲上去,将巴掌十倍还与宋丹青。
然而,她不能。
她推开银霜,起了身,缓缓向宋丹青道:“皇后娘娘就算对臣妾有所不满,也该禀与官家裁夺。”
宋丹青居高临下,道:“官家?官家正在和你送去的野丫头共赴巫山云雨,哪里有闲暇裁夺?”
方灵山听明白了。
她连忙让银霜去西偏殿看看。
掀开鼓囊囊的被子,孟昭阳的床上除了枕头,什么都没有。
一旁的孟昭云,还在昏睡着,像是被下了蒙汗药。
银霜悄悄附在方灵山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个清楚。
方灵山心口钝疼起来。
她小瞧了那个蛮女。
这么快,就急不可耐地爬上了龙床。祸水却要由她担着。
方灵山用最短的时间,权衡了利弊:她和宋丹青,好多年不对付,横竖已经是仇人了。那蛮女,好歹是贤德宫出去的。她偏袒那蛮女,来日在官家面前,还能博个贤惠。蛮女根基不稳,她可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与蛮女联手,彻底扳倒中宫。中宫一旦倒了,论资历,论家世,她是后位的不二人选。
想到这里,方灵山有了主意。
她闭上眼,一头栽倒在地。
银霜哭喊起来:“来人呐!快来人呐!皇后娘娘将贵妃娘娘打晕了!太医!传太医!贵妃娘娘若有三长两短,如何向官家交代,如何向贵妃娘娘的母家交代……”
宋丹青愣住了。狡诈的方灵山,居然跟她玩这一出。
天命十二年的第一天,她和方灵山这对积年的冤家,终于撕破了脸。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
就在宋丹青和方灵山将后宫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勤政殿的旖旎,被刺破了。
香炉中,暖情香燃尽。
晨光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