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殷鹤俯身道。
阿九缓慢地踱步,往勤政殿走。内侍迎上来。阿九吩咐着:“给朕温壶酒。”
殷鹤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觉涌出一首诗来。
十年身事各如萍,白首相逢泪满缨。老去不知花有态,乱来唯觉酒多情。
殷鹤忽觉,一夜之间,官家好像老了十年。
方灵山睁开眼的时候,环顾四周,身体本能地缩了缩。
依旧高耸的腹,又给了她些许底气。
贤德宫。
她人在贤德宫。
但,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窗户,门,全都封起来了。
殿内暗沉沉的,点着一盏微弱的灯火。
熟悉的内侍、宫人,一个也不在了。
“白露!白露!白露!”
方灵山从榻上起来,仓皇喊道。
没有人应声。
回音在正殿阴森森地环绕着。
方灵山没有穿鞋履,奔至封住的门边,竭力从缝隙看向外面。
“哥哥!薛弼!有没有人呐!放本宫出去!”方灵山喊着。
她只记得自己从乞巧楼上跳下来,后面的事,便不知了。
少顷,门外传来一个不痛不痒的声音。
“贵妃娘娘,您且消停着养胎吧。别闹腾了。您如今能好好儿地待在贤德宫,就是官家的天恩了。”
方灵山道:“大胆!你是何人,跟本宫说话如此不敬!”
“卑职是负责看守贤德宫的侍卫长程宿。娘娘莫要动怒,卑职往后伺候您的日子还长着呢。”
看来,官家是要软禁我了。方灵山想着,抚摸着腹。
孩儿还在。
她的底牌还在。
这个时候,她不能乱,养好身子是要紧。
“本宫饿了。去弄些吃的来。”方灵山的口气,已经镇定了许多。
门外应了一声,须臾,便从门槛下递进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汤食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