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副将俯身将锁链捡起,道:“殿下,末将怀疑,咱们军中有人叛变了,做了鞑子的内应。否则,那细作绝对不可能跑得掉。问问在狱中轮值的人,昨夜有谁来过。”
那几个轮值的兵丁跪在地上,看了看刘悯,瑟瑟不敢言。
刘悯厉声道:“都看着本王做甚?如实回答李副将的话便是!”
“昨,昨夜……颍川王殿下来过……单独审讯了犯人……”那几个轮值的兵丁磕磕巴巴地说着。
李副将道:“除了颍川王殿下,还有没有别人来过?”
“没,没有……”
“你们说的可都是实情?若有半字不真,军法处置!”李副将道。
“卑职等头上都只有一个脑袋,怎敢,怎敢撒这样的谎……”那几个轮值的兵丁眼里满是恐惧和哀求,全然不似在说假话。
李副将沉默了。
在场的兵丁也都沉默了。
这样的沉默,让刘悯如芒在背。
昏暗的牢狱此时仿佛更加逼仄了。
“这么说,本王是唯一有嫌疑的人了?”刘悯深吸一口气道。
“末将等万万不敢如此以为。”
“听本王的令,告知全军上下,谁人发现细作逃跑的蛛丝马迹,立即上报,本王擢他连升三级,赏黄金一百两。”
“是。”
“将昨夜所有关口戍守的将领全都召来本王帐中。”
“是。”
刘悯肃然走出狱中。
天空变成一块巨大的、华丽的、色彩缤纷的织锦。
正当刘悯清查“内应”之际,一股惊人的流言在军中炸开了。
逃跑回去的吉仁泰,放出话来,是刘悯亲自放他走的,所谓的“严刑拷打”,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刘悯的真实身份,不是汉廷的颍川王,而是西狼王储蒙哥赤的亲儿子。
有关十多年前,重阳节,临安皇宫的那场换子秘闻,数日之间,在雁南关传得沸沸扬扬。
众人想起,那夜,李副将明明提议,要杀死吉仁泰的。是刘悯做决定,留下吉仁泰,将其关进牢狱中。
这不是转圜之计么?
众人又想起吉仁泰看刘悯的眼神。那眼神古怪极了,根本不像俘虏看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