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兵手里提了一根警棍,朝桌上一板,很是有些分量地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忆秦娥认得这是警棍,当年她舅被押出去公判游街时,好多警察手中,就拿的是这种棍。她可不喜欢看到这个东西了。
“你怎么又来了?”忆秦娥有些不高兴地问。
“我不来,再不来还能让地痞流氓把你生吞活剥了。”
“你咋知道的?”
“我咋知道的,我就租住在你们剧团对面的村子里,我啥不知道。”
“你为啥要租住在那里?”
“我为啥要租住在那里,为你,为你不被坏人灭了。”
“我的事你少管。”
“我不管,你让人暗算的可能性都有,你信不。”
“少拿大话吓人。”
“我不是吓你,就你这傻劲儿,只知道唱戏,不懂得社会,迟早是要招祸的。”
“不许说我傻,你有啥资格说我傻,我咋傻了?”忆秦娥最见不得的,就是谁说她傻。
“好好,我为你保密。你不傻,我傻,行了吧。”
“我就是不傻,咋了。”
“放心,我一定为你保守秘密。”
“滚!”
“别再让我滚了好不好,西京城可真不是宁州县,没个保护人,你还想唱主角,门都没有。”
“我不想唱主角好不好。我以后就想跑龙套好不好。你赶快走你的,这里没你的事。”
刘红兵还是拧拧呲呲着不走。忆秦娥就喊叫:“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可就报警了。我可是给你定了那些‘不准’的,你也是同意的。”
“可世事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我不出山不行了。你再排戏,我就拿着警棍跟着,看他谁敢动你一根毫毛。”刘红兵说着,还拿起警棍把桌子腿抽了几棍。
气得忆秦娥从床上跳起来,端直把他推出了房门。凑巧,单团长和封导来到了门口。刘红兵跟单团长还撞了个满怀。
单团长问:“哟,还找上警察了?”
忆秦娥急忙说:“不……不是的。是老乡,来……来玩呢。”
“警棍可不是好玩的呀。”单团说。
刘红兵见人来,又想反回身,被忆秦娥用最严厉的眼色,硬是把他逼走了。
忆秦娥安排都坐下后,单团长问:“是不是处的对象啊?”
忆秦娥急忙解释:“不是的,是老乡。我……我不处对象。”
封导笑着说:“再过几年,对象还是要处的。但现在最好不要处,影响事业不是。你这么好的唱戏势头,可不敢让其他事分心了。团上过去几个好戏坯子,都是因为个人事情没解决好,早早把娃一抱,完了。几年下来,就成拉娃婆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