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我军即为州军之主力,既徐锐不来,还是当稳妥为先,若我方有失,对整个幽州都……”
“况且近日战事实在有些奇怪,胡军乾营素来紧跟胡骑一同作战,这是惯例,数年来都是如此,此番两万胡骑忽然急切奔回草原,却留三万随从营守在我大乾境内,实在是不太正常。非但如此,三万乾营还不聚于一点,却是四散分开,轻易被我军逐个击破……”
“末将惶恐,觉得其中有诈!”
此话一出,帐中诸将的神情各不相同。有人皱眉有人赞同,有人不屑有人讥笑,而秦望闻言,更是紧锁眉头,怒道:“虞濉,安敢在此惑乱军心!”
“近日,本将率部屡出奇招,包抄围剿、跟进迂回、奇袭暗进,好不容易吞下数股敌军,接连光复四县十七镇,怎么到你口中……便像胡虏刻意如此,于我故意露出破绽来?”
冷冷望向虞姓校尉,秦望道:
“且不说我幽州与胡人交战百年,敌我素来直来直往,从不使计,再者此番敌贼来犯并非意在劫掠,而是打下城子尝试着划入版图。于此分兵驻守在各个聚居地,便是合情合理……”
“三万乾营不四散分开,你是要他们把好不容易攻陷的城镇全都拱手相让么?难道要这三万随从营全都驻扎在重城渔阳,那才叫正常,才叫无诈?”
此话入耳,虞濉无言以对。
看着面红耳赤,已然有些恼羞成怒的主将,虞姓校尉躬身抱拳,没有再出一言。
即便他心中依旧愁云密布,依旧感觉己方已经进了胡贼的圈套,可他也很清楚,眼下就凭主将秦望这状态,除非将实证直接甩出来,否则他的言论不可能改变军队决策,只会叫自己受到上将记恨,被明里暗里的打压。
可发觉不对是一回事,要寻出实证又是另一回事了。战场又不比破案,大多时候都是讲个感觉,真要为猜测举证是不可能的……实证?呵呵,真能寻到实证,该就是兵败身亡的时候了。
“哼。”
见虞濉立刻认怂,进入了沉默不语的状态,秦望虽是极为不爽,却也不好追着去训斥。
他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便手指将案后悬挂的舆图,沉声道:“渔阳城周边九县,我军已打下四县,接下来便是光复剩余五县,切断渔阳城贼军与后方的联系。将敌团团包围后,无论是一鼓作气夺回郡城,还是稳步蚕食,主动权都在我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