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了,询问了。”百事通应声,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平日里,那些官差总是呼来喝去,时不时还从我这里拿走一些财物,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会找我这个‘百事通’了解情况。”他耸耸肩,神情轻松,“不过,对于具体的事情,我依然是三个字——不知道。”
他话音未落,黑旋风身后的那位尖嘴猴腮的麻子已经瞪大了眼睛,眼中锋芒逼人。然而,黑旋风只是笑笑,他转动着手中的铁蛋,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仿佛在提醒百事通,好好配合,不会有事。
“那么,那处宅子里的人,你又知道多少?”麻子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像是一把出鞘的匕首。他紧紧地盯着百事通,仿佛要透过他的皮肉看到他的内心。
百事通咽下一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那天郡守遇刺的时候,我……我正在那条街上的寡妇家里……”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害怕自己的话会被风带走。
黑旋风静静听着,他的眼神深邃如海,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转动铁蛋的手没有停下,仿佛在思考如何解读百事通的话。而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被他的沉默所凝固,一切都静止了,只有黑旋风手中的铁蛋在不停地转动。
“等等,此事定有蹊跷!”黑旋风大喝一声,手中的铁胆被他捏得紧实,发出微微的嗡鸣。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宛如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他瞪视着那位被称为百事通的男子,质问道:“就那个卖酒的潘寡妇?”他的声音充满了怀疑和不屑。
百事通点点头,笑容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狡黠:“对,那位潘寡妇,三个月前她的丈夫不幸离世,尸骨未寒,而她便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黑旋风闻言,愤怒得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他一脚踹过去,怒骂道:“日你娘!人家丈夫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地上门去勾搭人家?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他指着百事通,转向潘寡妇的方向,“还有你,潘寡妇,平日里跟老子装得贞洁烈妇一般,想不到背地里却跟这种贼眉鼠眼的货色同流合污!”
这时,一旁的尖嘴猴腮的麻子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拉住黑旋风:“哥,哥!我们得说正事。”
百事通被吓得站起来,后退半步。他内心虽强作镇定,但看到黑旋风那狰狞的面孔,仍不免心生恐惧。他在心里暗骂:“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就像个满是脓包即将爆裂的丑八怪!哪个正常的女人会看得上这种货色?”然而,他不敢公然表露自己的不满,只能将情绪压抑在心底。
“黑旋风眼神凌厉,如雷霆之怒,厉声喝道:“说正事!”
百事通浑身一颤,急忙调整心态,原本的轻松气氛瞬间消散。“是,是,刚刚确实正在轻松片刻......”他原本想要轻松调侃一下,但看到气氛不对,立刻改口。
“突然,耳边传来外面街上的惨叫声,惊呼声宛如锋利的刀片划破夜空。那叫声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让人毛骨悚然。我立马提上裤子,冲到窗边,打开窗户。”
“只见街上混乱不堪,人影绰绰,一片混乱。仿佛整个城市都被掀翻,人们慌乱地奔跑着,尖叫着。那场面,犹如狂风暴雨中的船只,摇摇欲坠。”
“我在人群中看到史掌柜,他捂着肚子,鲜血从指缝间不断两个手持明晃晃刀刃的汉子一前一后架着他,他无力反抗,只能被他们架着朝远处逃窜。”
“这一幕让我瞠目结然后他们转眼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匆忙穿上衣裳出门,刚出门就听说郡守遇刺的消息。随后,大队的官兵和差役如同洪水猛兽般沿街搜捕。”
黑旋风听到这里,更加不耐烦地挠着脑门,“让你说正事,你还磨磨叽叽地说这些无关紧要的!”
百事通看到黑旋风的脸色,知道再不说重点就要惹祸上身了。他深吸一口气,道:“郡守遇刺后,街道被官兵封锁。我又躲回了潘寡妇家里。”
这时,尖嘴猴腮的麻子突然暴喝一声,“说,后来你是不是去过遇刺者的住处?”他的脸色阴沉如水,“敢隐瞒,以后炎庆府街面上就没你这么一号人了!”
百事通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严厉质问,心中犹豫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这......我去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听说郡守遇刺的地点就在那家肉铺,而且我还听说肉铺的老板就是刺客之一。所以,我......就动了一些脑筋。”
小的与街上的差人混得熟稔,便悄悄溜了出去,径直前往那伙人的住处。到达时天色已昏暗,只见那处院子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灯火,仿佛空无一人。
就在此时,恰巧遇到差人正挨家挨户地拿着名册进行人口比对登记,我心生疑惑便又匆忙返回……刚刚赶到之时天色已黑得如墨一般,若非熟悉地形,我几乎难以辨认那伙人的居所。我悄悄靠近那处院子,只见四周静悄悄的,连一丝人声都没有。
然而,黑旋风却突然开口打断:“若是差人拿着名册比对登记,那宅子岂不是立刻就会暴露?”他紧皱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再说,左邻右舍也知道那里住着人。”
尖嘴猴腮的麻子沉吟片刻后说道:“他们住的地方离肉铺有十来里地,左邻右舍并不知道住的是肉铺老板。”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的宅子并未在官府报备,差人们见无人应答门扉,可能会以为是没人居住而匆匆离去。再者,刺客行踪神秘如同幽影般难觅,而那处宅子明面上只住了两个人。”他说得有条有理,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黑旋风身旁的百事通不禁讨好的夸赞了一句:“您圣明!”然而,尖嘴猴腮的麻子却面色严肃地盯着他,“你绝对进去过!”他的语气严厉而坚定,“你定是觉得里面没人,想趁机进去探探能否找到些什么。”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察人心。
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黑旋风冷笑不语,旁边有人瞬间拔出了刀。
黑旋风再次把目光转向百事通,深邃的眼神仿佛在探询他的心底,“这件事,官府难道没有来询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