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哈喽?”

“能听到吗?”

将手臂放下,望着前方的死寂。

道恩干脆利落的倒在地上。

流水的尸骸从未有所变化。

无论他尝试几次,唯一的反应也只有在当初他看到时的颤抖罢了。

他已经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待了多久了。

时间在无尽的血雨中似乎完全失去了原本应该存在的所有概念。

痛苦,挣扎,纠结。

最初的种种情绪。

在现如今永恒不变的世界里仿佛也开始随着他的心情一块淡化。

对于流水,发自内心的尊敬。

促使道恩在看到对方陨落的刹那产生了无比强烈的悲痛。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悲痛的情绪逐渐消散。

就连最开始的尊敬,也逐渐转变成被抛弃的愤怒和恼火。

然后彻底成为了现在的麻木。

道恩觉得自己诸如这般的转变,如果流水教会还存在的话,高低是要被施以水刑的。

据说水刑很痛苦,用一块湿布盖在脸上,不断的浇水。

直到无法呼吸为止。

道恩长这么大,所承受的痛苦或许只有人类全部痛苦加起来的百分之零点几。

但即便如此,他也能够想象到那绝望的场景。

为什么没有体会却能够感受?

因为……

血雨灌满他的喉咙。

他闭上眼睛。

现在,他不就是在承受这般酷刑吗?

“啊!”

他猛然大吼一声,将那足以呛死自己的血喷出嘴巴。

腹部传来如同鞭挞般的剧痛,精准的控制着他不至于失去意识,却又能够被这疼痛被迫起身。

那是尊主的触须在挤压他内脏传来的疼痛。

道恩猛然翻了个身,动作像个破娃娃一样滑稽。

看着自己如今这副模样,他忍不住笑了。

笑着笑着就哭出来了。

“为什么我连死都不被允许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家人已经全部都死在这场战争里了!”

“就因为我的选择,就因为我的一时冲动!”

“人生行至四十年,仿佛从未做过一件正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