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囚

郭诚望着他们,眉头有些紧缩,长叹一口气问道:“你们觉得这些龌龊之徒该死吗?”逐渐微微眯起的眼皮,也难以遮掩其后暗藏的光芒。

这十几个人类颤抖得犹如跳动不止的筋膜枪,脑袋几乎要埋进泥水里,倘若他们能在水中呼吸,定会在这淤泥中挖出个水坑,将整个脑袋淹没其中。

郭诚的手指又开始急切地敲动起来,速度愈发加快,可突然戛然而止,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发出“嗯……嗯”的声音。

那些人类吓得原本高高抬起的屁股一下子向后坐去,依旧保持着跪爬的姿势。

郭诚无奈地放大嗓门吼道:“你们回答我,这些龌龊的人,到底该死吗?”

这些人类这才听清郭诚的问题,一个女人怯懦地说道:“该死。”紧接着,只见有的不住地点头,有的附和着:“该死,他们该死。”

郭诚站起身来,说道:“你们这是点头还是磕头,是求饶还是不知如何回答,舌头没了吗?”郭诚的声音冰冷阴森,满含气愤。

“杀,该死。”众人急忙回答郭诚的问题。

只听地上“嘡啷啷”一阵杂乱声响传来,溅起无数污浊的水花。原来是郭诚从空间取出了十几把刀子、斧子等各种明晃晃的凶器。

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郭诚道:“那,你们就去裁决了这些被你们认定为该死的龌龊之徒吧。”

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雷电仿佛也紧张得忘记了闪烁嘶鸣。呆愣着的十几个人类,身体的颤抖戛然而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可这样的静止仅仅持续了一两秒。只见一个衣着破烂得难以分辨男女老少的身影,如闪电般扑向刀斧前,一把抓起被污水淹没的凶器,连滚带爬地冲到那些龌龊之徒跟前,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声。他高高举起在雷光映照下散发着深深寒光的凶器,奋力朝下劈砍,僵立在原地,一道强烈的雷光照亮了他那充满惊恐的眼睛,随后,一下又一下地疯狂劈砍下去。

原本还呆愣在原地的人类,有的依旧像乌龟般,将四肢和脑袋都缩进自我保护的壳里;有的则已经开始三两成群地拿起武器,加入到这不知是对还是错的疯狂行径之中。那几个还缩在原地的,偷偷观察着周围,发现已没有一个静止的身影,也连滚带爬地拿起武器,融入了这近乎疯癫的举动里。

此刻,原地只剩下如木雕般站立的眼镜男和趴在地上衣不遮体的女人。

最后,这几十个龌龊之徒就这样在乱刀和斧头的劈砍下死去,竟没有一人发出半点声音。他们圆瞪的眼睛闪烁着,不知那是解脱的释然还是不甘的怨念之光。

郭诚并未叫停,直至那十几个人类累得瘫软在地,一个个失神地呆愣在那里。

这时,跪在地上的女人痛苦地放声大哭起来,挥动着干瘦的手臂,击打起一串串水花。眼镜男依旧呆愣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完了整个血腥残酷的过程。

郭诚对着眼镜男喊道:“你过来。”摆动的手,犹如招魂的幡,将他的魂给唤了回来。

眼镜男颤抖着,仿佛四肢麻痹一般艰难地挪动着,缓缓靠近郭诚,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只见郭诚抬手轻点向眼镜男的眉心,王之法印即刻发动,一个光环徐徐打入他的脑海之中,声音悠悠响起,不过,唯有他能够听闻:“你惧怕变成丧尸,可你又对这种能量心怀期盼。我能够赐予你,然而,你当真考虑清楚或是做好准备了吗?”

眼镜男在听到郭诚的话语后,猛地抬起头,满是惊诧地望着郭诚。

“没错,正是在与你对话,当然,这声音唯有你我能够听见。你虽生性怯懦,但你却是唯一站立着的,尽管站立得极为艰难,可你始终站着。”郭诚的目光始终未曾从眼镜男身上移开。

“你方才对我做了何事?为何,你要如此待我?”一脸茫然的眼镜男,迟缓地问道。

然而,这样的交流迅疾无比,仅是一刹那间,因为王之法印一旦打入,便能够实现思想的瞬间交互。

郭诚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声道:“你还算获得了我的认可,因为你心中还留存着一些自尊。在这荒芜的末日世界,这点品质堪称凤毛麟角。我这里聚拢了很多幸存的人类,这确实让我陷入两难的境地。要知道,人类、丧尸、异人,早已经分属不同的族群啦!你现在应该也知道了,还有这么一种状况,人类要是被污染的水和食物所感染,就会衍变成另一种特殊的物种。这些物种在出现前,连我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症状与丧尸相似甚或相同,可这物种不能进化,只有无穷无尽的吞噬欲望,自我意识根本不存在。”

眼镜男听后,脑袋如捣蒜般不停地点着。郭诚继续说道:“我这里已然收容众多人类,要是接纳你们,我不会把你们当成随意摆弄的羊币,当然,也不可能全然视作亲密无间的伙伴,因为我们并非同类。这么多的人类,急需一位同类来管理、引领。而在我的团队之中,唯有付出实打实的辛劳,才能获取与之匹配的回馈。人类太过脆弱了,生存在这样的末世,人类只不过是耗费资源的寄生虫,人类消耗的资源,没有任何等价的弥补能力。”

眼镜男听到这些,马上急切说道:“难道,您当真要遗弃人类吗?”

郭诚听后,不禁连连哀叹:“我不是没有想过抛弃,如果想和我们同行,人类必须从事有意义、有价值的事,绝不能再有坐享其成、欺压剥削、腐朽堕落等等劣习。现在人类已经错失了改正的机会。当下迫切需要一位依旧坚守人类尊严,且深谙谨慎杀戮之道,更能洞察时势、权衡利弊之后做出抉择的人来管理这些人类。”

郭诚说到这儿,眼神变得和缓了许多,再也没有刚刚那股杀伐之气。他看着低头不语的眼镜男,问道:“我能把你变成丧尸,可能会有异常的能力,也许吧。不过,变成丧尸的你,就没法管理这些人类了。因为人类要是被丧尸管理,他们也不会信你。但是我能保证你的个人生存基础条件,不会那么容易变成那种生物。要是真到了你会变成那种生物之前,我会把你变成丧尸,不过得你同意才行。”

郭诚望着他们,眉头有些紧缩,长叹一口气问道:“你们觉得这些龌龊之徒该死吗?”逐渐微微眯起的眼皮,也难以遮掩其后暗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