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中夹杂着颤抖和急切:“毛统领,我风哥哥呢?”那一瞬间,声音仿佛带着她所有的担忧与期待,仿佛只要得到一个信实的答复,心中的恐慌便能得到片刻的宁静。
毛骧的心里掀起层层波浪,目光闪烁间,他犹豫着,片刻的沉默似乎能听见他心底的斗争。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诚实,声音沉稳却略带几分无奈:“楚少侠去追刺客去了。”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中不禁一紧,刺客的武功令他对楚风的安危感到深深的不安。
“什么?”灵儿顿时面色一变,语气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担忧。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衣襟,那是一种无形的恐慌,仿佛一旦放松,心中这份不安将会化作洪水般漫溢而出。
“灵儿姑娘,别担心。”毛骧见状,连忙安抚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坚定与温柔,“以楚少侠的武功,不用多久就会回来找你的。”说这话时,他心里虽是言之凿凿,但其实对楚风的安危心中迷雾重重。他刚刚亲历刺客的神秘武功,暗自咬牙,楚风一个人追上去,胜算几何?
然而,灵儿的心中却似乎受到了一丝安慰。她凝视着毛骧那诚恳的眼神,段落中的紧张慢慢被一丝温热所驱散。尽管心底仍有一丝不安,但至少,她的心中有了一个期盼。
毛骧似乎察觉到了灵儿面上的变化,想要转移一下话题,看似随意地问道:“那两位……?”话未说完,便已朝洪武走去,灵儿紧随其后,心中虽有千般不安,却也明白现在无暇顾及。
“洪帮主,今日之事,实乃毛某的责任,还望洪帮主恕罪。”毛骧心中有愧,虽然是职责所在,但总觉得背了点责任,于是行至洪武跟前,他微微拱手,神情恳切。
洪武微微一愣,旋即摇头道:“哪里!毛统领也是职责所在,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份责任,我明白。”他的语气显得极为大气,似乎将一切责任都轻松地抛在了脑后,彰显着胸怀与气度。
毛骧微微怔住,心中暗自感激这样的宽容与理解,似乎卸下了肩头的重担。他们之间的信任,氛围里因而更添了一份温暖。随后,他便安排四名锦衣卫,帮助洪武抬走冷白衣和断肠剑客的尸体。
洪武则表现得异常感激,双手相拱,目光深切地说:“有劳毛统领和各位兄弟。”这一番话,涓涓细流,流露出的情感让毛骧感受到了情义,仿若身处同一个战壕的兄弟。
眼前的四名锦衣卫在此刻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力量,身体微微绷直,胸膛仿佛因这份尊重而燃起了斗志。刚刚对于疲惫的感觉被瞬间冲淡,他们的眼神更变得坚定,似乎是受到了鼓舞。
望着几位离去的背影,毛骧心中倍感交集,烽火连天的江湖中,也有这么一些瞬间,如同月光洒下,在无尽的黑暗中开出一朵小花。
广场上,月光照耀之下,仿佛是凝固了时光的地方。原本嘈杂的场景,突然间安静得令人不寒而栗,只有微风拂过,拂动地上的血迹,仿佛在与这片寂静争斗。
毛骧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目光盯着那一道道鲜红的痕迹,他不由得摇了摇头,心中自省着,自己作为锦衣卫的统领,竟未能预见到这样一场闹剧的发生,一时间感到深深的愧疚。他缓缓转过身,朝着保和殿走去。
走入殿内时,他立刻感受到了一种沉重的压抑感,仿佛四周的空气都凝聚成了冷冰冰的实质。殿中间奄奄一息的烛火微微闪烁,映照着两具尸体,一具尸体的脸上还留有未干的鲜血,正是他的同僚严烬;而另一具尸体则是那个杀害他的凶手,尽管两人已无生气,但却仿佛在这安静的殿堂中继续上演着一幕幕的恩怨情仇。
百官们一字不发,人人低头,神情肃穆,似乎还在刚刚演变的血腥场面中未能回过神来。此时,他们的内心都是翻江倒海的不安与猜忌,眼神闪烁,甚至对身边的人都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怀疑。
“启禀皇上,那些江湖侠客已经出宫。”毛骧缓缓上前,语气虽然稳重,但其中暗藏着紧张。此时的他,犹如被暴风雨所笼罩的孤舟,眼前的一切让他感到无力。
朱元璋微微松了口气,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站起身来,双眼透着几分锐利:“查到了什么?”
“我打听到,这次锦衣卫大战江湖侠客的事情,是严烬指挥的。”毛骧语气略带犹豫,似乎没有完全将他的怀疑说出来。严烬是他的同僚,曾经并肩作战,如今却背叛皇上,这让他心中十分沉重。
“那他为何要如此做?”朱元璋道,目光逐渐变得深邃,仿佛在深思着什么。
“臣本欲抓住严烬进行审问,没想到……”毛骧突然感到喉咙有些发紧,内心涌起愧疚,隐隐觉得此事关联匪浅,然而话音未及,便被朱元璋抬手阻止。
“继续去查。”皇上的面容犹如刚劲的铁石,言语间没有放下任何怜惜。
他的思绪迅速流转,继续道:“还有,去查那两名黑衣刺客的身份?他们是如何进入皇宫的?严烬不可能有能力把他们带进来,他们更不可能拥有通行令牌。”
毛骧听着朱元璋那几乎冷静到可怕的分析,心中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他不禁想到,若这两名黑衣刺客真是与皇宫内的某些势力有关,自己身为锦衣卫统领,理应更严谨小心。
此时,胡大人心中却猛然一震,随后心中一个个细节霎时闪过。他意识到,刚才皇上所说的每一句话中,都显露出他锐利的洞察力。
他的眼神变得更为惊惧,那两名黑衣人,正是他初始的安排,殿外的动乱也是他指使严烬所为,若这一切最终落入朱元璋的双眼中,自己将只有死路一条。
“若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那我便可以将这件事掩盖。”胡大人心中暗暗思忖,面上却仍旧表现得神情凝重,唯恐一丝一毫的情绪被他人察觉。
在这萧条的夜色中,权力的游戏在悄然上演,所有人都如履薄冰,唯有那神秘的黑夜与月光仍在高高悬挂,飘洒下幽冷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