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陈玉楼不禁哑然失笑。
无论如何,只要它老老实实,至少在他弄清楚炼化横骨、开窍启灵之前,它都会相安无事。
至于往后。
它能不能接得那场泼天的富贵。
那就得看白猿自己的造化了。
收起心思,陈玉楼拉了拉缰绳,放缓步伐。
身下这匹龙驹,跟随他多年,也是极通人性。
只可惜名为龙驹,并无龙属血脉,要不然到时候顺手帮它也开窍。
老马识途,即便是在山路间穿行。
坐在马背上的他,却几乎感受不到太多颠簸。
陈玉楼随手拿出一卷书。
看似是在打发时间。
实则其中所写,乃是地煞七十二术的神行法。
昨晚熬了个通宵,才堪堪摸到了一点门槛。
想要彻底登堂入室,自然需要费更多的时间。
之所以是书。
而非金页。
自然是因为那份金书玉篆实在太过刺眼。
身边人多眼杂,容易出事。
如今拿了一卷书作为掩盖,谁也察觉不到。
安坐马背之上,陈玉楼身形随之来回晃动,仿佛融入了四周,有种说不出的随意。
若是有武道高手。
就能一眼看出。
他看似一摇一晃,实则却是练武人梦寐以求的凌空虚顶境界。
不过。
对如今的他而言。
俗世寻常武功,几乎已经无用。
除非是能够达到抱丹境界之上的武学。
他或许还有几分兴趣。
沉浸在神行法之中,陈玉楼心神如空。
周围的山风、人声、马啼、脚步,一切嘈杂之声,似乎都被隔绝在外。
眼看掌柜的专心读书。
红姑娘一拉缰绳,纵马往后赶去。
有她和玛拐一前一后,时刻盯着车队,才能确保无事。
昆仑则是一如既往的跟在身边。
不过,他不习惯骑马。
这会大步行走在山路上,车马缓慢,速度刚好。
至于那把大戟,被他小心翼翼的用布条缠好,背在身后。
才短短两天不到。
他已经将它视若性命。
恨不得睡觉的时候都抱着。
除非是拐子或者红姑想看,他才会拆开,其他人则是想都别想。
陈玉楼对此恍若未闻。
他整个人已经完全沉浸在了道术中。
时间流逝都感知不到。
其他人也不敢惊扰到他。
一直到天黑时分。
队伍在一座山谷里就地扎营。
陈玉楼才从那种状态中挣脱出来。
接下来几天。
也是如此。
回程实在无聊。
而且因为带了大批明器,只能白天赶路,晚上则是就地扎营,如此下来,也就极大的拖缓了速度。
一直到第七天头上。
他们才终于穿过了茫茫老熊岭,连绵起伏几百里的山路。
进入三湘四水。
山路上,早早就有常胜山兄弟接到消息赶来。
陈玉楼也从骑马,直接换成了马车。
这下更为自在的他,除了吃喝拉撒会下车外,其余时间,几乎全都在了修行和钻研神行法之上。
至于观山太保那两道异术。
他暂时还未涉及。
仅仅是一道神行法,便让他差点入魔。
要不是这半年来,早已习惯了他这种行径。
那些伙计估计都要以为,掌柜的是不是病了。
“掌柜的。”
“到了!”
等他将道法一路反复研究了不下十次后。
车窗外,终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掀开窗帘。
抬头望去。
背靠着群山之外,千顷良田之间。
一座犹如小城般的庄子,出现在视线中。
四周高墙筑立。
瞭望塔上,背着长枪火铳的庄丁来回巡视。
周围一马平川,没有半点阻碍。
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立马就能察觉。
完全就是一座泼水难进的瓮城。
看到它的一刹那。
陈玉楼只觉得一身疲倦都为之一空。
陈家庄。
也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立足之地。
经过陈家数代人的经营,早就被打造的铁桶一块。
庄子分为内外两城。
内城只有陈家嫡系,或者是心腹手下,才能居住。
至于外城所居,要么是靠在陈家底下的农户,这周围千顷良田就是他们承种。
要么是托着陈家吃饭的伙计。
这些人几乎祖祖辈辈,都在陈家做事。
也就是如今到了民国年间。
再往前几十年,说是伙计,其实就是主仆。
陈玉楼穿越过来,也有半年多时间。
之前除了偶尔去山上小住。
大部分时间都在庄子里待着。
说实话,要不是修仙的诱惑更大,再加上知道历史进程,他差点都要被彻底腐蚀。
每天锦衣玉食,数不尽的家财。
手下无数忠心耿耿的家丁。
这样的日子,给个皇帝都不换。
不对,他陈玉楼,在三湘四水地界上,就是真正的土皇帝。
在瓶山前后跑了个把月。
他现在只想早一点回到住处。
好好泡个澡,然后睡他个昏天暗地。
只是,还没来得及招呼昆仑进庄。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从身后修筑的马路上传来。
回头望去。
领头的赫然是个身穿军装,却一身匪气的高大男人。
“陈掌柜。”
“我的亲哥诶,这前前后后来了十几趟,我老罗总算把您给盼回来了。”
“您这出去摸金……咋也不提携我老罗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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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