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
陈知安眉头忽然皱起。
这道号经年的中年男人气海空空如也,意识海中竟有一道阴神,那道阴神处于蒙昧状态,就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困在陈经年方寸之间。
但神魂之凝实,已不下于一尊返真境大宗师。
若非陈知安以死人经剥离一粒心神种子进入其识海,恐怕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甚至恐怕连那道阴神本身,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收回心神粒子,陈知安笑道:“所谓厚积而薄发,经年道兄却也不必对修行一途绝望,或许哪天一觉睡醒,大梦一场,一朝顿悟扶摇直上也未可知。”
“那就借少帝吉言了!”
陈经年笑着应了一句,显然也是早就猜到了陈知安的身份。
先前陈知安称他为老板,他便称陈知安为客官。
而现在陈知安称他为道兄,他便称陈知安为少帝。
这守着轮回酒楼的问道宗宗主,不论未来能不能一朝顿悟,将自己从灵台方寸之间搭救出来,只这不卑不亢的气度,已经极为了不起,不愧为一宗之主。
要知道小魔王在镇魔渊的凶名,不比在神魔天下逊色半分。
如果他在神魔天下还有些顾忌,在这镇魔渊,真就生杀掠夺随心所欲,走路边看条狗不顺眼,他都能找到狗主人给他来个十族全消。
“少帝,酒窖到了!”
两人边走边聊,陈知安旁敲侧击,又偷摸翻检陈经年的意识海,发现他修行的道藏,只是最寻常的太上感应篇,还有一部道家杂术,都是那些小宗门未能成功开启造化之门的弟子必备法门。
以便他们下山后有个营生,干些驱邪、喊魂、寻穴,超度之类的活计。
走进酒窖,陈知安问道:“道兄,你们酒楼的酒,都在这里?”
“都在这里了。”
陈经年道:“我爹说时间是最伟大的酿酒师,所以我酿好酒后,都会搬到这酒窖贮藏至少半年,这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您说怪不怪,都是同样的酒,我藏在别处的,就没有这酒窖的香醇!”
“时间是最伟大的酿酒师。”
陈知安眉头微拧,这句话听着有几分熟悉。
不过他没有在意,对于一个好饮的人来说,大概都清楚这个道理,酒是越放越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