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白说既天命不可违。

那就认输。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他递出了一拳，又斩出了一剑，然后从容赴死！

他是谦谦君子、是传道先生、是至圣先师。

他早已超过祖地诸圣、超脱了大道。

数百万次逆转岁月长河、打捞过去未来的天骄，纵横古今未来、背负人间与苍天坐而论道，与元初对弈。

大荒古史上没有留下他的真名，可他的身影在岁月长河永存。

独断万古，映照未来！

恍惚间，陈知安仿佛看到那已被斩断的大荒岁月长河尽头一道道身影在溃散，彻底消失在这部古史之中。

“呜呼哀哉，吾又失一道友...”

元初弯腰捡起跌落地上的头颅，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这才认真放在脖子上，轻叹道：“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他得大自在大逍遥、本可与天地同寿、与混沌共生。

却始终破不开道心樊笼。

将众生因果背负于一身，让我不得不杀死他，何其愚蠢。”

“更愚蠢的是。

他临死前散道在你天地，剑意斩碎时空，独断岁月，将我挡在你这方天地之外一瞬。

而你、我的朋友。

你竟没有逃走，反而像白痴一样站在原地等死......”

元初踏道而行，每走一步身上就会浮现一道剑痕。

陈知白临死前斩出的一剑，贯穿了无数岁月。

可正如祂所说的那样，再多的剑光，也只能挡住祂一瞬而已！

当祂站在陈知安面前时。

道身已恢复如初，陈知白留下的剑意也彻底消散。

陈知安没有说话。

他只是平静地盯着地上一方石头。

大哥死后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连他从不离手的天道卷都化成了飞灰，却留下了这方石头。

那石头平平无奇，但陈知安却看到了一座楼。

一座旧楼！

......

很多年前，长安流血夜后，陈知白自困藏书楼，陈知安对那座楼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想要登楼。

就在他即将踏上去的瞬间。

却心生了某种极大的恐惧，仿佛楼里藏了一个世界，于是他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