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之收回目光冷淡道:“老夫只是想确认一下。短短一年时间当初那个胆小如鼠的朱利。
究竟是借了谁的胆,敢如此污蔑老夫?”
话落!
他目光扫过两仪殿,落在刑部尚书肖斌身上,声音沙哑道:“肖大人,依据我大唐律,非御史台官员、以下犯上污蔑本官、该当何罪?”
“回冯公,依律该斩!”
肖斌迈出队列拱手道:“陛下,冯公为我大唐开朝元老,追随太祖皇帝反暴杨、开盛唐,立下不世之功。
入朝拜相。
位列三公!
太祖皇帝赐冯公丹书铁券、进殿免拜、弹劾不受。
朱利污蔑当朝右相,以下犯上,臣请褪其乌纱帽、推出午门斩首!”
“臣等同请!”
肖斌话落,队列里乌泱泱站出一群人,异口同声道:“朱利以下犯上,当斩!”
李承定笑吟吟看着这些出列的大臣, 又把目光落向朱利。
见他们狗咬狗,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笑了片刻。
他看向打盹儿的秦魏先,心里冷哼一声,缓缓道:“秦公、苏相,你们怎么看?”
秦魏先没有理他,仿佛没有听见。
苏如则抬头看了冯敬之一眼,正好对上冯敬之的目光。
沉默半响。
苏如叹息道:“殿下,朱利以下犯上,确有罪过!”
“苏相的意思是,把朱利推出去斩了?”
李承定朝朱利幽幽笑道:“朱大人,苏相和冯公都认为你该死。
又有刑部尚书和诸位大臣请命…
朕傀儡一个,即便再不忍也没法子救你了...”
……
“臣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朱利将乌纱帽摘下,目光扫过满朝文武,幽幽叹息道:“只可惜了我礼部侍郎陈知大人…
他呕心沥血,累垮身子,连早朝都爬不起来参加。
千辛万苦拿到的罪证,陛下和阁老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甚至要将臣推出午门斩首!
如此作为…
恐怕要让忠臣心寒,要让心念天下苍生的诸公心寒呐!”
……
“呃...”
此言一出。
那些吵吵嚷嚷着要砍朱利头的朝臣霎时静了下来。
就连苏如都嘴角微抽。
没想到朱利软弱了大半辈子,如今竟也学会阴测测地威胁起人来。
什么呕心沥血、什么累垮了身子,什么连早朝都无法参加…
那厮什么时候来参加过早朝?
恐怕现在他连两仪殿的门朝那边开都忘记了!
……
虽然大家都知道朱利是在威胁,或者说明目张胆的恐吓。
却没有人敢不当回事。
毕竟那位小侯爷左手掌着青楼,右手握着陈留甲,身后还站着不知底细的陈阿蛮。
真杀了他的人,他掀桌子抽刀怎么办?
冯敬之见朝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