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白鸥低声呢喃，心中犹如决堤的洪水，酸楚、愤怒、迷惘交织在一起。

她的眼眶渐渐湿润，声音微微发颤，“那你现在是李苟，还是曾阿牛？”

“有区别么？”

归海白鸥听到这话，心中仿佛被刀割一般。

她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她垂下眼眸，脸上复杂的神情逐渐被一抹冷静所取代。

归海白鸥沉默了，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垂在身侧。

过了片刻，她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此番前来吴国都城，我不仅是为了救我的弟弟归海白浪……”

她顿了顿，抬起头与李苟对视，“也受玄天盟盟主恨天高之命，监视你的一举一动，用玄天戒随时通知他。”

话音刚落，李苟怀中的真假蝉却一反常态，没有发出半点蝉鸣。

李苟闻言，嘴角微微扬起，对付归海白鸥这种吃软不吃硬的女人，果然还是这一招好使。

不过，李苟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玄天盟盟主恨天高既然没有亲自前来，证明归海白浪已经是一枚弃子，至于归海白鸥，也同样是玄天盟盟主恨天高随意安插可有可无的暗子。

只是如今这枚暗子在李苟手中，却是可以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李苟刚想到这里，归海白鸥却是看向李苟咬牙道：“现在，你满意了？”

李苟闻言眼中多了一抹玩味的笑意道：“公主殿下说了真话，在下自然满意。”

顿了顿后，李苟忽然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不过，公主殿下知道么，玄天盟盟主恨天高对你的信任，远不如你想象中的牢固。”

归海白鸥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心中警铃大作，但她强装镇定，冷声问道：“此话何意？”

李苟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迈步走到干涸的灵池边，负手而立，望着池底，淡淡道：“公主殿下不妨猜一猜，恨天高派你来此，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归海白鸥听到这话，心中愈发不安，但她知道此刻自己不能露出半分弱势，只能咬牙沉声道：“本公主为了人族大义行事，不需要猜测盟主的用意。”

李苟轻轻地笑了一声，笑声中透着一抹讥讽，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归海白鸥道：“公主殿下别自欺欺人了，什么狗屁人族大义，恨天高只不过是在利用你接近本神子，以取得情报而已，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你，至于你们姐弟能不能安然离去，你觉得恨天高真的在乎么，他若真的在乎，又岂会让你独自一人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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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海白鸥默然，李苟说得话一点没错，她也知道，人族大义，只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口号，实际上，迫于玄天盟盟主的威势，她不得不从命，她同样也知道，自己只是一枚棋子。

归海白鸥刚想到这，忽然发觉自己被李苟搀扶了起来。

“可在我这里，公主殿下不仅不是棋子，而是志同道合的亲密盟友！”李苟淡淡笑道。

归海白鸥瞥了李苟一眼道：“我们似乎志不同道也不合，你这家伙作为人族修士，不仅是万重山神子，还是龙族摄政王，又亲自促成了九国盟，本公主看不清你，你究竟想做什么，又究竟为何而做这些？”

“看不清不要紧，那公主殿下可有看到这吴国都城中，妖兽和人族和谐共处的场面，这就是本神子想做的，未来不仅是吴国都城，就算是整个灵土大陆，亦是如此。”李苟正色道。

归海白鸥闻言眼神剧烈闪烁，这一刻，李苟在她眼里不再是一个卑鄙无耻让人又爱又恨的小人，而是一个十分伟岸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