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余之乐可不高兴了。

他摘掉眼罩，便道：“哎呀，你们要做什么，我玩得好好的。”

凌昏便朝崔沐和蔡循道：“你们也出去吧，我跟小余有话要谈。”

众人便纷纷退了出门。

待得房间只剩下凌昏和余之乐。

凌昏才说道：“之乐，你知道蔡循带你来这里的目的吧。”

那余之乐坐到一旁的大桌前，便抓起桌上的酱鸭。

他一边吃着，一边道：“我知道啊，就是想用美人计，让我早点指路嘛。”

凌昏倒没想到这孩子一眼就能知道背后目的，便道：“既然如此，你还答应。”

“笨蛋，这叫将计就计，有便宜为什么不占呢。凌哥哥，你愿意告诉我实情，我算没看错你呢。但是你那个沐姐姐，她早就知道的，还装作不知。心思坏得很呢。”

“我知道阿沐是什么人。只是你，认为自己是什么人呢？”

“我，不就是一个小小药童。这个世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你不曾想过报仇？”

余之乐又啃了一口，道：“我连自己性命都不能保护，谈什么报仇呢。临界山的方位我迟早会说的。只是起码让我玩个痛快。”

“之乐，我只是替你担心。”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些姑娘，自然都是熟透男人心思的玲珑人。只是对她们来说，应对我们，只是一门生意。我不否认也有真心待人的，但我要说的是你。你现在不过志学之年，她们能给你的却只有声色之乐。但现在你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是喜欢一个人的情愫，即使苦楚青涩，但那就是青春萌动。”

“若你这个年纪，就习惯了这等声色，你就不可能再去知道初恋是什么了。”

凌昏不自觉便想起萧鸢，他又续道：“我很庆幸自己，曾经深切喜欢过一个人，虽然后来那种情愫变了。但那一直激励我，塑造我。之乐，你我都是无父无母之人。你心中多少的孤独，我能理解。所以，我不希望你没有了这种仅有的童真。”

那余之乐静静听着，便放下了手中的酱鸭。

他实在太聪明，竟真的听得懂凌昏花了两世才理解的道路。

最终，这孩子放下了酱鸭，对着凌昏呐喊出了隐藏在心底的话，道：“凌哥哥，我想报仇，我想替我爹妈报仇。他们，他们和师傅，是这个世上，唯一在乎过我的人。”

凌昏看着眼前的孩子，见他眼中落下了眼泪，却觉得这孩子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