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秦姬幽幽叹了口气,她不甘无功而返,猱身再上。既然认定对方的“春波掌”只是虚张声势,她不再有所顾忌,施展缠丝擒拿手,渐渐占得上风。一清道人故技重施,摆出“春波掌”的姿势,这一回秦姬不躲不闪,以攻对攻,拢起五指朝他掌心重重啄去。
阴劲如情人的手,温柔地拂过指尖,顺着手臂侵入体内,骨骼经脉绞成一团乱麻,秦姬眼睁睁看着自己雪藕般的玉臂寸寸折断,变成一条软搭搭的死蛇,发疯似地尖叫起来:“仇百川,你还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动手?”痛彻心肺,涕泪交流,她一跤跌倒在地,抱着手臂浑身颤抖,喉咙深处发出绝望的呜咽。
一清道人丢下她,不紧不慢走到仇百川身前,将他干瘦的手爪从半夏喉咙口拨开,拍开被封的穴道,半夏这才“哇”地一声哭出来,这大半夜的冷风,大半夜的惊吓,一时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倒在地,小脸皱成一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夏荇长舒一口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清道人自打跟了羊护,心性手段都不可小觑,他像对待客卿般郑重谢过一清道人,将秦姬交给易廉处置,暂且囚禁起来。一场危机消解于无形,众人纷纷散去,空落落院中只剩下夏氏兄妹二人。
夏芊忍不住问道:“二哥,他是用什么法子暗算那仇百川的?”
夏荇低头琢磨了半天,摇首道:“想不通……东海派的功夫诡异得紧,这种事,只有问他本人才知道。”
夏芊发了一阵呆,犹有后怕,低声道:“今日可凶险得紧,幸亏有一清道人出手,才化险为夷。二哥,饮马帮不会善罢甘休的,你
千万小心自己……”
夏荇苦笑道:“我知道,上了这条船,要么闯过险滩,要么一同沉没,没有第三条路可走。饮马帮,嘿嘿,既然得罪了,那就干脆得罪得狠一些,不要留什么侥幸了!”
夏芊眨眨眼,不知二哥在想些什么。
秦姬被关在阴冷的地牢里,右臂筋骨被春波掌彻底摧残,疼得死去活来,气息奄奄,镣铐根本就是多余的,就算敞开大门,她也走不出十步。何檐子虽然自诩医术高明,一时也无能为力,他只能给秦姬灌下浓浓的罂粟花茶,让她侧着身沉沉睡去,暂时止住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