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缓缓踱着步子,穿梭于人群之中,欣赏着华丽的夜景,两眼一眨不眨,似乎想要化作相机,将整座帝都的景象拍成照片,存储于脑海之中。
过了片刻,似乎厌倦了喧嚣的人声,钟文在路口处向右一转,拐进一条偏僻小径,又过了两个路口,一栋外观朴素的二层小楼忽然映入眼帘。
小楼门前人烟稀少,正门的左右挂着两盏普普通通的红色灵晶灯,远远望去,如同一头两眼放光,张开大口的怪兽,想要将为数不多的行人吞入腹中。
正门上方牌匾之上,用大乾文字书写着“庆丰酒楼”四个大字。
钟文虽然不认识这几个字,对于酒楼的外观,却记忆犹新。
犹豫片刻,他终究还是推开了酒楼正门,直接一个左拐,熟门熟路地踏上了二层楼。
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出现在视线之内。
“李叔,又一个人来喝酒么?”钟文笑嘻嘻地打招呼道。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钟神仙么?”李九夜并没有带帽子,却在脸上粘了一搓胡子,算是伪装,看见钟文,他眼睛一亮,“既然来了,就陪我这个老人家喝两杯吧。”
“也就李叔有这个面子,能让神仙陪酒。”钟文缓缓来到李九夜对面坐下,从桌上取了个杯子,拿起李九夜的酒壶,毫不客气地给自己满上一杯。
“你小子这一次可算在军中长脸了,只怕如今钟神仙一句话,比朕…比我还要有用。”李九夜似乎十分享受钟文这种随意散漫的态度,“来,叔敬你一杯,算是替整个大乾谢谢你!”
“就这么点表示?”钟文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李叔未免也太抠门了。”
李九夜:“.…..”
强忍住把酒泼在钟文脸上的冲动,李九夜仰头一饮而尽,大吐苦水道: “莫看咱们这一次表面挺风光,其实为了平叛和打仗,整个大乾的家底都被烧得差不多了,就算想要重重赏你,也是有心无力。”
“李叔,查抄萧家资产,平定各大门派,搜刮了不少吧?”钟文坏笑着道。
“也没多少油水,去除军费开支,便是负数了。”李九夜摇头叹息道,一副赌博亏钱的伤心模样。
“怎么会?银环商会可是排在帝国前三的大商会。”钟文不依不饶道,“他们家的资产别说是一场边境战争,就算西岐和北疆双线作战,也绰绰有余了吧?”
“哪有那么多?”李九夜眉头锁得更紧,“银环商会的灵药全都不明不白地消失了,其他资产,也被各大商行搜刮了七七八八,连我那宝贝太子都来掺和一脚,等到朝廷的人赶到,早就所剩无几了。”
“咱们在西庭湖发现了这么多噬灵珊瑚和噬灵草,那总得值老大一笔钱了吧?”钟文还是不愿放弃,继续追击。
“这些材料虽然珍贵,却也只能拿来制作武器和软甲,不可能拿去贩卖。”李九夜严防死守,“非但不能换钱,还得搭进去一大笔工匠费,连我这个皇帝,都快吃不起饭咯。”
两人如同黑道中人干完一票,正在开分赃大会一般争论了半天,钟文愣是没能打破李九夜的防守,要来丝毫物质奖励。
“李叔,小侄就要返程回南疆去了。”钟文眼珠一转,开始打起了情感牌,“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莫非您就忍心让我空着手回归故里么?”
“小家伙,你我也算是一见如故,总是谈论那些黄白之物,未免太俗,凭的侮辱了咱们叔侄感情。”李九夜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不俗,一点都不俗,我就喜欢这些俗物!
再说咱们有个屁的叔侄感情!
钟文在心中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