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却仿佛早有所料一般，依旧不紧不慢地挥洒着深色粉末，一盆耗尽，他又不知从哪里重新取出一盆，再次碾碎了泼向高空，如此循环往复，直至三大盆圆球被鸟群吞噬一空，他才收起盆子，停止了喂食行为。

看得久了，宁洁渐渐不如初时那般惊讶，她敏锐地发现，但凡吃到了深色碎末的小鸟，精神面貌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不但毛色更为鲜亮，连眼中透出光芒，都显得更有灵性。

见钟文不再提供食物，一众小鸟似乎并不甘心，依旧围着他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仿佛在表达着心中的不满。

钟文口中亦发出类似于鸟叫的声音，不知在和它们说些什么，过不多时，鸟群似乎终于意识到今天的“聚餐”到此结束，大多挥动翅膀，转身离去，唯有少数几只还没有放弃希望，依旧盘旋在钟文头顶，流连忘返。

“等我晋升学宫长老之后，便可以拥有一套自己的别院。”宁洁望着上空越来越少的小鸟，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到时候我一定要搭建一个小鸟的住所，让它们吃好住好，再也不用忍受风餐露宿之苦。”

“姐姐的心意虽好，小鸟们却未必会领情。”钟文笑着说道，“或许它们更喜欢自由翱翔在蓝天之上的生活。”

“我并不想要将小鸟关在院子里。”宁洁摇了摇头道，“只不过是想要给它们提供一个暂避之所，可以遮风挡雨，果腹充饥，累了饿了，就进来歇一歇，来去自由，不会受到任何约束。”

“这倒是一个好想法。”钟文点头赞道，“今天的姐姐，还真是让小弟惊喜连连。”

“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个怎样蠢笨的女人？”宁洁罕见地撅起小嘴，露出小女儿媚态，娇嗔着说道。

“非也非也。”钟文连连摆手道，“实在是姐姐整日沉迷于神文学研究，总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适才忽然大发神威，打得朱聪满地找牙，教小弟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消化。”

“钟文，你可知道我为了学习上古神文，钻研过多少上古灵技？”宁洁忽然正色道，“而为了破译这些灵技，我又在自己身上做了多少次尝试？”

钟文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至今我已经尝试修炼过一百零七种灵技，其中能够顺利施展的，便有六十三种。”宁洁的语调不紧不慢，仿佛在陈述一件非常不起眼的事情，“若论所掌握灵技的数量，整个闻道学宫之中，除了圣人，恐怕无人能及，因而朱聪虽强，只要还未踏入灵尊境界，多半是打不赢我的。”

“强行修炼还未完全破译的上古灵技，似乎并不怎么安全。”钟文忍不住插嘴道。

“不错，修炼不完整的功法灵技，的确有可能对身体造成损害。”宁洁微微颔首道，“从小到大，因为在自己身上试验灵技，我曾经受过三次重伤，轻伤更是不计其数。”

“听说各大圣地为了研究神文学，都会找一些世俗中人来进行人体试验。”钟文试探着说道。

“钻研神文学，是我自己的喜好，不该牵扯到无辜之人。”宁洁连连摇头，面上露出厌恶鄙夷之色，“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才智破解上古神文，才是正道，那些以牺牲他人性命为代价的自私自利之人，不配称之为神文学者。”

“姐姐高见，小弟佩服。”

望着妍姿艳质，体态若仙的宁洁，钟文心中肃然起敬，

“不过是我的一些个人想法罢了。”宁洁被他夸赞，俏脸一红，心中隐隐有些喜悦，“莫要再说我的事情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小弟心中有两种方案。”钟文脸上露出一丝坏笑，“第一种便是乘坐这辆没有顶盖的独角马车，原路返回学宫。”

“第二种呢？”宁洁忍不住问道。

“姐姐也看见了，小弟在机缘巧合之下，已然晋升灵尊。”钟文嘿嘿一笑，“这第二种方案么，便是由小弟背着姐姐，踏空而行，赶到学宫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还、还是坐马车罢。”宁洁脸上一热，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