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黑衣人笑道，“他们并不知道两位殿主已然晋阶圣人，如今咱们在暗，他们在明，岂不是正可以借机铲除一两个老家伙？”

“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墨迪笙眼睛一亮，缓缓点头道，“只是这次没能将其余几大圣地的遗迹探索队伍一网打尽，那几个老家伙应该都已经知晓了此事，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打上门来兴师问罪，若要抢先动手，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那几个老家伙的行事风格，你还不了解么？”黑衣人不以为然到，“表面上看着挺和睦，实则一个个心里头都有自己的算盘，哪会这么齐心，短时间内，绝不可能联手打来‘暗神殿’。”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尽快动手的好，免得夜长梦多。”墨迪笙盯视着黑衣人那模模糊糊的面容，一字一句道。

“好。”黑衣人十分爽快地说道，“你想先对付谁？”

“闻道老贼！”不等墨迪笙回答，一旁的厉天帝忽然插嘴道，“咱们出其不意，将他干掉如何？”

对于杀死自己亲弟弟厉天峰的闻道圣人，他早已积聚起无尽的恨意，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内心深处总会有一个声音不断响起。

报仇！报仇！报仇！

“不妥，不妥。”黑衣人连连摇头。

“哪里不妥？”厉天帝怒道。

“当世圣人之中，就数闻道老儿人缘最好，与其他几大圣地之主的交情都还不错。”黑衣人解释道，“咱们既然要搞偷袭，自然得寻个性子孤僻、不怎么与外界交往的目标，这样才不容易让其他几个老儿发现不是？”

“那你的意思是……？”墨迪笙对着还待争论的厉天帝摆了摆手，随即转头看向黑衣人。

“说起来，我心中还真有个合适的人选。”见他发问，黑衣人压低了嗓音道，“咱们不妨先对付……”

……

“柒柒，怎么是你来送药？”

“清风阁”底层，乔二娘正笑盈盈地对着身材修长，眉目如画的红衣少女柳柒柒打招呼道，“宁儿呢？”

“尹师妹下山之前，忽然境界松动，正在山上突破。”柳柒柒轻声答道，“所以我来替她一回。”

她的声音如同黄莺鸣唱般清脆悦耳，只是不知为何，乔二娘却隐隐从中听出了一丝冷漠的味道，与从前的柳柒柒，似乎有了些许的不同。

“你们师姐妹之间的感情，还真是好呢！”她感慨了一句，伸手接过柳柒柒递来的包裹，又转头看向站在柳柒柒身旁，身着墨绿色长裙，双眸之中充满了灵动气息的少女，“珊瑚姑娘，这些日子在山上可住得习惯？”

“托二娘的福。”珊瑚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在适应了清风山的氛围之后，很快便和众人打成一片，对于在山下经营着“清风阁”的乔二娘，也已十分熟稔，她那双宝石般美丽的眸子眯成一条缝，娇笑着答道，“珊瑚在山上住得可开心呢，师父和师姐妹们都很照顾我。”

“林宫主的性子是极和善的，教出来的弟子，也都是大大的好人。”乔二娘又接过珊瑚手中的包裹，语重心长道，“你拜师学艺，算是选对门派咯！”

看着乔二娘和珊瑚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柳柒柒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二女，眼神之中一片淡然，无喜无悲。

“.…..若是再不往回赶，怕是要错过饭点，我就不留你们啦。”乔二娘和珊瑚闲扯了好半天，这才意识到时辰已经不早，依依不舍地握住珊瑚的手道，“也不知是不是缘分，我总觉得咱俩特别投缘，以后有闲，可要记得多来看看姐姐哦。”

“我也很爱和二娘说话呢。”珊瑚被她这般一说，顿觉面前这名干练女子十分亲切，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十三娘的影子，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微红，“就好像在和我姐姐聊天一般。”

“你这孩子，背井离乡大老远跑来南疆学艺，也是不易啊。”乔二娘见她动了真情，也不禁大为感动，“以后碰到什么问题，尽管来找姐姐，但凡我能帮上忙的，定然不会推脱。”

“多谢二娘！”

两人又深情互动了几句，这才依依惜别，临行之际，珊瑚还是一步一回头，兀自不舍得与乔二娘分开。

“聊完了么？”柳柒柒轻启樱唇，淡淡地说道，“那就走罢！”

说罢，她翩然转身，挪动玉足，头也不回地朝着“清风阁”正门走去。

“柒柒……”乔二娘忽然开口道，“你、你这些日子，在山上过得可好？”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柳柒柒的状态有些异常，两人相识已久，交情颇深，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在最后关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