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红头巾,钟文都能够感受到美人心中的尴尬。
实在是这木头制成的“长辈”造型太过模糊,没有五官,还四肢不分,与其说是人类,倒不如说是一只平底葫芦来得贴切,若没有林芝韵解释,他根本就不可能朝着“长辈”的方向去联想。
“宫主姐姐,若是林尚书知晓了他的替身长这般模样,怕是要气得夜里睡不着觉。”他强忍着笑道。
“那怎么办?”林芝韵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弱弱地问道,“一时半会的,却到哪里去寻他们的画像和雕塑?”
“宫主姐姐,若是只能有一位长辈到场。”钟文莫名问了一句,“你希望是清虚子前辈,还是林尚书?”
“若是必须从中选择。”林芝韵犹豫了好半晌,终于缓缓答道,“相比爹爹,我似乎与师父要更亲近一些。”
“好,接下来的事情。”钟文嘿嘿一笑,“就交给我罢!”
话音刚落,他便快步来到香案边上,一把抓起圆滚滚的“长辈”,随即右手一伸,掌心凭空多出一柄黑黝黝的长刀。
随后,他右手提刀,左手握着“长辈”,三两步来到房间角落里,“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抬起宝刀,对着木头人便是“唰唰唰唰”一通操作。
“你在做什么?”林芝韵微微抬头,透过红头布的下侧缝隙注视着他。
“当然是把清虚子他老人家请来。”钟文头也不回地答道。
“你懂雕刻?”林芝韵将信将疑道。
“略懂略懂。”钟文谦虚道。
不久前,在时空碎片之中,他曾经闯入各大门派的藏书之所取经,当时还吐槽“火皇门”不务正业,大半个藏书洞里都装满了各类杂学书籍,涵盖了剪发染发,蔬果种植,医药锻造,乃至于灵力挖土机的相关知识,学问之杂,涉猎之广,堪比某翔技校。
这其中便有不少与绘画雕刻相关的书籍,兼之钟文本身就是个炼器大师,两相结合,区区一座木头人像,自然不在话下。
况且他曾经无数次在林芝韵房中见过清虚子的画像,对于这位长者的容貌身材早已烂熟于心。
只见他疾速转动着手腕,屠龙刀在掌心灵巧翻飞,点旋砍劈,不过数十个呼吸间,原本手中的“胖葫芦”便已化作一个白发白须,仙风道骨的慈祥长者,表情鲜活,栩栩如生,几乎可以乱真。
“还请姐姐过目。”他站起身来,笑嘻嘻地将手中的雕像递给林芝韵。
“师、师父!”
接过木雕的那一刻,林芝韵透过红头巾下方的缝隙看见清虚子的容颜,突然娇躯一颤,竟然轻声啜泣了起来。
晶莹的泪水落在红色嫁衣之上,在屋顶灵晶灯的照耀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宫主姐姐……”钟文知她睹物思人,心中也不觉有些沉抑。
“对、对不住,是我失态了。”
似乎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林芝韵慌忙擦了擦眼睛,将手中的“清虚子”摆放在香案之上,“想不到你的技艺这样出众,简直把师父刻活过来了。”
“过奖过奖。”钟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准备好了么?”好一会,渐渐平复了心绪的林芝韵才转过身来,轻轻握住了钟文的双手,凑近他耳旁轻声细语道:“若是想要反悔,现在可是最后的机会咯?”�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