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涯并不反驳，只是自顾自接着道，“之所以给你安排了这样一个任务，为的就是让你有一个追逐的目标，却又永远无法完成，这样才不会傻乎乎地跑回来找我寻仇，自投罗网，不愧是清雪，死后都能给我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无稽之谈。”

黎冰眸光闪烁，脸色阴晴不定，“若是牧常逍那样的大人物死了，我在外寻找，岂非很快就能知晓？”

“是么？照这么说，他的消息应该很容易打听才对。”

风无涯微微一笑，“你已经闯荡了两年，为何还是没能找到他？”

“你……”黎冰被他问得一时语塞。

“到了牧常逍那样的境界，早已不为寻常修炼者所知。”

风无涯接着又道，“知晓他死讯的，无一不是站在当世巅峰的存在，又哪是你一个魂相境能够接触得到的？”

张嘎知不知道牧常逍死了？

倘若知道，他是故意不告诉我么？

黎冰闻言一愣，脑中突然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对于这个结伴同行了两年的神秘少年，她始终心存感激，也早已将他视作知心好友。

要知道这两年间，琴心殿的追击从未有片刻停歇，风无涯更是派出高手无数，布下天罗地网，有好几次都险些将她合围成功，张嘎却总是能够以神奇的手段隐匿行踪，瞒天过海，帮助她顺利脱困。

可以说，若是没有他，黎冰在风无涯的追踪下，根本就不可能撑过一个月，遑论两年。

因而即便张嘎如今变成了自称天道的面具人，黎冰却毫不怀疑他曾经的真诚和友善，甚至还想方设法要帮助他摆脱面具的“附体”，重新夺回自我。

可两年前刚和柳柒柒分别之时，黎冰对张嘎却存着极大的戒心，并未在第一时间告知对方自己的任务，而是直到一年多之后才卸下防备，向他提起了牧常逍这个名字。

那时的张嘎立马答应要陪她一道寻找，完全没有提及牧常逍的死讯。

是不知情？

是风无涯在撒谎？

还是因为那时候他已经苏醒了天道意识，故意要将自己引来此地？、

真相已经不得而知。

“无所谓了。”

黎冰心中五味杂陈，思绪万千，沉默良久，突然开口道，“若是如你所说，师尊的回护之意深重如山，我黎冰无以为报，只好亲手杀了你为她报仇了。”

“你一个魂相境。”

风无涯对着她上下打量片刻，似笑非笑道，“想要杀我这个混沌境，是不是有些太过异想天开了？”

“是不是异想天开。”

黎冰缓缓抬起玉臂，掌心遥遥正对着他，“待会你就知道了。”

言语间，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意竟然再次暴涨，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世人对于寒冷和冰雪的理解。

地面上的冰晶越积越厚，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上疯狂堆砌，竟然在短短两个呼吸间又高出数尺。

若非风无涯提早预判，身躯浮地而起，怕是连双脚都要被这夸张的冰晶直接冻结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