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已经不再承认太子身份,但作为秦国王室之后,毒阎王怎么可能不顾秦国危难,那早已经刻在骨子里忧国忧民的心思,又怎么可能彻底消失。
可是对于这朝堂帝位,毒阎王经过这些年和洛雪的游历,已经没了这方面的野心和欲望,甚至对其中暗藏的勾心斗角、权谋算计心生厌恶,对这当中涉及的生死争斗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他现在只想做一个四处游历行医,自由、简单的游医,仅此而已!
“洪将军,哥这才刚醒,身体还没有彻底痊愈,你现在说这些怕是有些不合适,此事容后再议。”在一旁看出许久不见回应的毒阎王为难,秦安然随即插话对洪涛训斥道。
“倒是你,我不是让你去都城各处肃清尹刃余党么,你现在不去四处查案抓人,怎么会来皇城?莫不是发生什么急事了吗?”训斥完洪涛,秦安然紧接着转移话题道,话到最后面色逐渐凝重,虽然这转移用的话题是秦安然情急之下找的,但说完后也明显觉察到似有大事发生,生出一些担忧来。
一开始对秦安然的斥责,洪涛还有些不情愿地想要反驳,但随着秦安然后续的提醒,立马让洪涛想起此行的目的,顿时肃色正声,回道:“公主聪慧,都城刚才确实发生了一件紧急大事。”
“何事?”一听担忧成真,秦安然当即忧心忡忡地追问道。
“就在刚才,有上百的蓬莱难民突然来到了都城,而且他们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染疫,都是听闻我们秦国有治疗疫病的方法,所以闻讯赶来都城求医问药的。”洪涛一脸严肃地回道。
“看来蓬莱的疫情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恐怕我们之前对疫病来源的调查也没错,这疫病就是从蓬莱传入秦国的。”洪涛话音刚落,秦安然就柳眉紧蹙的接话沉重道。
“洪将军,如今都城抗疫进展如何?否能将这些人全部收治?”秦安然紧接着向洪涛问道。
“如今都城疫情本就严峻,这突然来了上百染疫病人,我们确实也有些猝不及防,不过都城疫情控制已经逐见成效,接收这上百染疫难民倒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先是面色轻松地向秦安然回道,洪涛紧接着脸色一变,焦虑继续道:“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听那些逃难的蓬莱人说,后面还有数千人从蓬莱逃出来的染疫难民大队伍,如果这些蓬莱的染疫难民全都到都城,以都城现在的情况,我们根本难以应对。而一旦我们收治蓬莱染疫难民的消息传开,只会有更多的难民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到时候都城恐怕会乱做一团,好不容易控制的疫情也将彻底付之东流。”
“朝中有些大臣担心一旦接收了这些蓬莱的染疫难民,对后续恐是一个大麻烦,所以正在城门口阻拦这些蓬莱来的染疫难民进城,试图劝返他们离开。”洪涛继续为难道,话到最后有些不知所措地向秦安然投去询问目光。
面对洪涛的询问,秦安然一时也有些为难,以秦安然善良的性子,自然是不忍将蓬莱难民拒之门外,可那些朝中大臣所忧之事也是不可忽视。
贸然放人进城,可以说在在拿都城内的秦国百姓作赌,可面对城外上百远道而来的蓬莱染疫难民,又有几个人不心生恻隐之心。
“哥,这事你觉得当如何?”一时拿不定主意,秦安然随即看向毒阎王,问道。
事关成百上千人的性命,毒阎王这时也不再扭捏,接话回道:“我治病救人只治信我之人,只要对方找上我,相信我,我都会竭尽全力救治。那些蓬莱难民既然能跋山涉水赶来都城,那便是一种信任,如果是我必然不会对他们见死不救,虽然这可能会对未来有严重的后果,但那终究是将来的事情,人是活在当下的,只要有能力就没有理由拒之门外。”
“而且这些人显然也不是想拦就能拦的,如今的他们身染疫病,都城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求生欲望下若是强行驱离,难保他们不会作出暴乱之时,这百人规模尚且成不了气候,可后续不是还有数千蓬莱的染疫难民,这可已经足以成军的数量了。即便这些人听劝离开都城,离开后他们四散在秦国境内,也只会进一步扩散秦国境内的疫情,他们现在每一个都是移动的感染源,任由他们离开还不如将他们收容管理起来。”
“当然,这不是不顾将来,”毒阎王继续道,“未来必然会有严峻挑战,但好在那还只是未来,我们还有时间可以为此做准备。既然一城难以应对未来,那就在未来还没有到来前,造就出第二个都城,第三个,第四个,直到最后能化解危机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