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件事要问你,玉砚雪山上有没有一种蛇,花纹象人的脸,体型应该不小,最起码比我胳膊粗……”。
“没有”。
他甚至都没听我说完。
雪山上没有蛇,在那种天气下,它只会变成一种东西:棍子。
“那你走吧”。
我打算回去继续睡,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不行,你们光拿走蛇胆莲还不行,不但要会养,还要会采蜜,最好把李存厚也带上”。
李存厚和何伟住在一间屋,紧挨着花房,白英玉撞开门,两张床上都没有人,我听见衣柜里有响动,拉开的时候喊了一声“谁?”,把老头吓尿了。
他抱着脑袋,问什么都是三个字:“不知道、没看见、别问我”。
直到喝了杯热水,才敢抬头往外瞄一眼。
我问他为什么没睡着,他说这两天眼皮一个劲儿的跳,因为年轻时心脏出过毛病,所以一直在吃蛇胆蜜。
这个老奸巨滑的东西!
“何伟呢?”。
何伟被人抓走了,却不象是白衣卫,李存厚说来的那些人穿什么的都有,蒙着脸,还有光膀子的秃头。
“他们之间有没有对话?”。
“第一个人进来就说坏了,那老头不在,有人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告诉他抓这个年轻的也行……”。
是谁在通风报信?。
我挨个房间检查了一遍,胡小铃和小雅脸色红润、呼吸均匀,吴家三兄弟也一样,吴大个傻张着嘴,口水弄湿了半个枕头。
真睡假睡不好分辨。
算了吧,还有正事要干。
何伟的床上扔着件外套,我让白英玉拿着它,必须尽全力找到蛇胆莲:“这样就算没有圣女花,白衣卫也不用担心解毒的问题,甚至可以把欢喜花全部烧掉,既然用不着了,干吗留着害人?”。
白英玉目光有些闪烁:“白老大不一定会这么想……”。
我明白他的意思,欢喜花已经变成了赚钱的工具,再配上蜂蜜,更让人心动。
但无论如何,拿到蛇胆莲对白衣卫是有好处的,白英玉说自己会把这件事交给二哥,他手下有个和自己一样的花狗,擅长追踪。
“白衣卫按照职责分为三种,嗅觉灵敏的叫做花狗,进行抓捕的叫镖师,戴白皮帽的是小组负责人,帽沿上缝着几道银线就是排行老几”。
真想让他和星子比试一下,看看谁的鼻子更灵。
“我们只有三十岁之前象人……”。
他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因为体内遗传的毒素,二十岁左右是身体素质最佳的时候,过了二十五岁随时会毒发,到了中年,呼吸中便有了花香,再往后会慢慢生疮,吃了苦心丸就烂,烂完了结痂,接着再烂,就这么不停的折腾……”。
折腾到七十岁,已经折腾不动了,脱发、失语、表情失控。
八十岁浑身鼓起海螺疤,用针挑开,流出绿色脓液。
如果还能再撑十年,就如同活死人一般了,无知无感,最终食水不进,包括圣水和毒花,吞咽即吐,有人坚持几日,有的长达数年,呼吸一停,立刻萎缩干枯,化成飞灰。
“有毒,一天一夜后才不会对人造成伤害……”。
因此白衣卫一旦百岁,会被称为尸人,只能躺在棺材里等死,有专门的身后人会在其弥留之际迅速封棺,三日后将灰烬入坛深埋。
如同给植物人拔管子。
在替他们悲哀的同时,我忽然意识到白英玉为什么要讲这些,尸人、飞灰,不就是农场自爆的僵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