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是多大的一个脚丫子。
木雷“嗯”了声,说看情况吧,先把小云彩送下山,收收心,因为她恢复的也差不多了,过两天要去上学。
小云彩在山上没玩够,缠着爷爷让她再多待一天,见木雷不答应,赌气把菜筐子踢翻,还踩了好几脚。
都说女儿乖巧懂事,倒也未必。
我冲徐数苦笑摇头:“你想要儿子还是闺女?”。
他推推眼镜:“都行”。
因为听口音不象本地人,便问他是从哪儿来的?。
没想到他不但和罗静安罗胖子同乡,还是徐智子一族的子孙,名字是刻在报子牌上的,让我有点肃然起敬。
那为什么要从一个海边小城,不远千里来到西南古镇工作?。
“徐家就是从同益城分出去的,从小听了不少诡谈野趣,圣女、欢喜花、还有白罗山的白狐,都说它们通人性,想来见识一下……”。
来了才发现,雪山已经秃了,圣女寨已经空了,至于白狐,更是连一根毛都没见着。
他向推荐《徐黄羊.益城》这本书,书中有关狐狸的篇幅占了很大一部分,并且都是积极的、正面的,有情有义。
“最神秘离奇的是狐先生,最令人感动的是白狐夫人,让人手不释卷……”。
“以前白罗山上有白狐吗?”。
我弯腰问小云彩。
突然想起她才十一岁,又转身问木雷。
“现在也有,只是外面看不到”。
木雷在削冬笋,削一块吃一块:“这几年,白罗山已经不让进了,那些白狐藏在雪堆里,见人就咬,碰巧了,能瞧见小狐崽子,跑不多远,肯定被它妈叼回去……”。
动物都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如果是一个族群,还要保护头领。
原来,变异的大白狐不过是一只溜出来偷吃的小狐狸。
“除了狐狸,白罗山还有什么?”。
“啥也没有”。
他打了个哈欠:“……不出来也好,要不雪鸦就遭殃了,雪鸦一少,那群小猴子还不翻了天?早晚把雪山掏空”。
徐数鼓着腮帮子,用嘴堵紧吹火筒,“呼呼”的往灶膛里吹气,火苗子蹿起老高,我抓紧扒拉了几个菜,让小云彩先端过去。
任心岳揭开蒸笼,拿了几个竹筒米饭,笼屉里还有饼、年糕、和蒸菜叶。
这不是饭店的味道,是家的味道。
灶台上白蒙蒙的一片,热气中,突然隐现出半张女人脸,虚虚时时,离我不到一米远,盯着那堆小香肠,也就一两秒钟,便退后、消失。
我惊呆了,人象定住了一般,要不是徐数及时提醒,一锅豆腐便炸成了焦炭。
那半张脸如同残缺的塑料面具,鼻尖微翘,颧骨突出,还有鼓鼓的鬓角,象是帽子的边缘。
如果不是那些脚印,我绝对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虽然轮廓非常模糊,但直觉告诉我,她饿了。
我拿着滴油的长筷子,耍大刀似的,到处乱戳,以确定周围没有东西,又故意弄掉了两袋香肠,悄悄的踢到一边。
“哎,你怎么啦?”。
徐数不解的看着我,一举手里的盆:“茄子是切块,还是条?”。
“……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