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带”。
她急的直跺脚:“师父前前后后给了你那么多,好歹也要装一盒吧,给你救命的,又没让你供起来”。
“……舍不得用,现在见不着她,当个念想”。
这瞎话是我编的最烂的一个,顶多学前班的水平,没想到她还真信了,一个劲的摇头,说不光我一个,胡小铃如今也在睹物思人呢。
“她,她睹什么物?”。
“一个打火机”。
小雅比了个大小:“又破又旧,都不一定打的着,师父却当成宝贝一样,走哪儿带哪儿”。
我从来不抽烟,气管不好,容易发炎感染,一直以为是体寒,现在才知道是家族遗传。
夏华妈妈就是因为患有严重的哮喘病,才会引发不可逆性气道阻塞,死亡的过程缓慢而痛苦,呼吸困难,如同溺在水中,只能依靠仪器辅助,直至肺部衰竭。
“这个打火机什么时候出现的,你还有印象吗?”。
“就那天,你们去找张阿婆,两个人赌着气回来,一身臭味……”。
明白了,当时为了试探王知道是不是瞎子,我的确在他店里顺了个打火机,事后也没在意,随手一扔,原来被胡小铃捡了去。
但保留它有什么意义呢,用来纪念我们联手揭开了她爹的秘密?。
是这样才怪,女孩儿的心思不能猜,也许她是在提醒自己,要时刻留神这个诡计多端的水小川。
“你师父在那天之前,就真的没怀疑过?”。
“怀疑啥呀?”。
我手指冲下,指了指脚。
小雅看了眼死猪般的李八眉,似乎有点不放心,拉着我去了洞口,却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哥,你可不能出卖我”。
“少废话”。
“师父她,小时候被吓到过,以前的事情记不太清了,老祖就是怕她再受刺激,才不得不离开家乡”。
“被什么东西吓的?”。
“有的说是沙驼飞,有的说是归乡泉的鸟神,等把师父救回来以后,就开始胡言乱语,夜里又哭又闹,没办法,只好请人给她施了一种法术,抹去了那些可怕的经历”。
真是同人不同命。
虽然都是失忆,胡小铃却比我高级多了,如同经过删减的恐怖片,从限制级别一下变成了儿童电影。
“鸟神是变异的三趾人吗?”。
小雅不清楚,她只知道胡定归乡没有欢喜花。
没有欢喜花,怎么变?。
但归乡泉确实有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里面经常会飞出来一些奇形怪状的昆虫,对于小朋友们来说,就象一个充满未知的神秘乐园。
可再顽劣的孩子也不敢往里迈一步,因为世代相传,水面下潜伏着一只绿色的怪物,血盆大口,能连毛带骨的吞下一匹骆驼。
“所以说,我师父真的是一点也不知情,她看自己是正常的,当然不会怀疑别人”。
也没人敢告诉她。
可自从真相被拆穿,她仿佛突然间恢复了记忆。
小雅和我的感觉一样:“这些日子,师父总抓着我给她讲关于老家的故事,有时候刚起了个头,她就好象全明白了”。
记忆这东西,好比深埋在地下的树根,不是你想抹就能抹掉的,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找回失落的那十一年。
狼崽在她怀里蹬了一下腿,哼唧了两声,又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