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我牙齿都倒了……”。
俩女孩儿笑成一团。
心里一时百感交集,如同打翻了一碗胡辣汤,苦辣酸咸,还热乎乎的。
从来没想过,胡小铃对我的一句话会如此上心,当然,她有她的目的,但能被人默默关心着真好。
曾经挥之不去的孤独感,如同夏日冰雪般慢慢消融,象小火煮粥似的咕嘟起来。
不能再拖了,当断就断。
可偏偏在这时候,黄二毛恢复了神智,这小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睁开眼就破口大骂,什么人多欺负人少,什么抽冷子发暗箭,最后被零零一连抽了几个嘴巴子,顺着嘴角淌血。
尽管突出的下颌已缩了回去,但仍然狰狞无比。
胡小铃让我审审他,看对方来了多少人,都躲在哪儿,特别是那个妖门门主,接下来又要耍什么鬼把戏。
他梗着脖子不吭声,惹怒了零零一,抬脚又要踢,被我推开,叫她去厨房弄点吃的喝的。
“咱们伤了多少兄弟,你还请他吃饭?”。
“先礼后兵”。
“行”。
零零一甩头就走:“这家伙要是死硬当底,我让他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
其实根本不用费这个劲儿,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我,至于人家的排兵布阵,即使说的是实话,也没人敢信。
“二毛……,你们冲我来,我不奇怪,可为什么要给这小姑娘下毒?”。
他立楞着一双充血的眼珠子,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谁呀?”。
零零三把他架到床边,这小子嘴张的能塞进去个鸡蛋:“我,我,我没见过她”。
说完,低头闻了闻:“这是田家的睡观音,八成是佛爷的差事办的不利索,让这小家伙跑了”。
“你们是使毒的行家,我虽然年纪小,见识少,但田家拿的都是穷凶极恶的要犯,干吗要跟一个娃娃过不去?”。
沈洋静静的坐着:“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
黄二毛昂首怪笑,突然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明白了,这是要拿我们顶缸,瞧我这记性,乌头会给田家当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胡瘸子不是早把自己卖给田寡妇了吗?……”。
胡小铃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我拽着,少不了又是一巴掌。
“妖门虽然干的是下九流,连自己的教主都瞧不起,但我们的本事是用命换的”。
他斗鸡似的仰着脖子:“吃人肉、喝人血的事儿不干”。
沈洋突然一伸手:“行啦,我就问你,山上还有别人没有?”。
“有,你问他”。
这小子看我。
“我在问你”。
“就是那帮小孩儿,被一个挺大个的娘们追着跑,天擦黑的时候,又来了几个穿花衣裳的,去了老雁山”。
他见过胡赛儿?。
“那……那娘们呢?”。
“没了”。
黄二毛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被吃的干干净净……”。
怎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从仨兄弟被胡赛儿赶走后,就逼着齐冰姑侄找地方谈判,可这俩人撒了一把白烟便没了踪影,只好调过头,沿着脚印追踪我们。
到了白罗山谷,脚印分了岔,大毛决定先守住谷口,让他偷偷跟着胡赛儿,看看这大家伙是从哪儿钻出来的,省得等门主上了山,一问三不知。
“后来我才发现,她在追那些小孩儿,抓着一个就往山下扔”。
黄二毛舔了下干裂的嘴唇:“真邪门,这娘们竟然不怕赤龙烟,门主说,几百年前,小齐侯仗着这手阴损功夫,愣是把同益城闹了个鸡飞狗跳……”。
“少废话”。
我急的恨不得揪他脖领子:“你说胡赛儿被人吃了,谁?”。
“不是人吃的”。
他屈腿半蹲,蹦了蹦:“是一群没头的蛤蟆”。
难道是无头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