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欲得仙,吐丹纳气,花氏不安此道,夜梦神女,口吐一物,名曰:莫以为。
这个“莫以为”的模样古怪之极,蟾蜍身、美人首,一肢无足,乃神女元气所化,吃的东西也非比寻常,蛇心!
因为蛇心向龙嘛,有成龙之志。
……一日十心,十载人语,可入炉化丹,成于四九之数,有补天之功。
花美艳满心欢喜,将“莫以为”挂在床头,天天象训八哥似的,可足足等了十二年,还是不会说话,其实是王祝和把这个秘密偷偷告诉了它:莫开口,开口命休。
一天,花美艳下堂归宅,隔着门听见里面有一男一女在长谈阔论,男的是自己的丈夫,而那娇滴滴的女声竟然是“莫以为”。
这一下她全明白了,少不了大闹一场,吩咐人准备丹炉金水,明日开炼。
王祝和也没办法,毕竟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只能听之任之。
……是夜,蟾女嘤嘤泣泣,待子时月升,滚落床榻,吐迷瘴之气,王不觉,遂入其口。
“莫以为”自知难逃一劫,宁愿舍身以报王祝和的善待之恩,给了他半仙之体,也算天地间一灵物了。
注曰:莫以为,圣子乎?。
语气似乎不太确定,但从“补天之功”这四个字来看,大差不差。
至于花美艳吗,十年美梦一朝醒,打那天起,就没给过丈夫好脸色,再加上气急攻心,修炼时险些走火入魔,一病不起。
王祝和又心疼又自责,在明知天刑雷阵即将到来的情况下,仍然分三次传功给她,这才导致后面的渡劫失败。
……问情花美艳,不如莫以为。
整天苦恼于情为何物、情为何物,到头来,竟然还没有一个蟾女懂得知恩图报,真是白学了。
之后的情节就象沈洋他们说的那样,花美艳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却被其利用、抛弃,最伤我者、竟是我心,她将一切都留给了丫鬟春风,黯然离开。
……一晃数年,有渔者过江,远望峡中云起,琴音怆怆,声声吟,可懂情否,可懂情否?。
也许花美艳仍然活着,只是心结未解,一遍遍的在问世人、在问自己。
篇尾就是那首“狐不忠”,这次没有批注,而是附了一首诗:花立枝头厌,君去为谁守,风来既有意,我愿附水流,先生自高洁,应知女儿愁,此乃平常事,何劳烂笔头。
落款:白英乌衣。
这又是哪位?她似乎很同情花美艳,谁都有爱人的权力,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谁都错付过。
空气中隐约有股烧焦的味道,不好,我腾的跳起来,沈洋的药!
挑开砂锅的盖子,里面已变成黑乎乎的一坨,实在不是太好闻。
不过好象没怎么糊,我尝试着添了点水,“咣咣”的一通搅和,瞅着还行,化开了照样喝。
最多是药效打点折扣,应该吃不死人吧?。
等到女孩儿们回来,胡小铃看见我老老实实的蹲在炉子旁边,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听话呀?”。
我是心虚,担心沈洋发现药的味道不对,她却说这药不是今天喝的,等放凉了以后,分成三份,装在小袋子里,方便路上用。
“得,我记着了,你去忙你的吧”。
“有点不象你啊”。
胡小铃弯腰打量着我:“无事献殷勤”。
“她是我二姐”。
我理直气壮:“二姐,黄二毛是怎么分析的?我来帮你参谋参谋”。
沈洋抱着肩膀没吭声,反而扭头望向对面的木屋,突然转身就走:“我去找小鹿洁谈谈……”。
“你是不是又干坏事儿啦?”。
胡小铃围着我转圈:“高金梁鬼鬼祟祟的和你说了些什么?”。
我告诉她小黄毛是来认错的,并打算将功补过,把自己派去盯梢了。
她当然明白我的意思,脸一红,踢了我一脚:“没听说过吗,防贼、防盗、防小川,谁叫你老是憋着想跑?”。
“少冤枉人,我要是想跑,还会回来?”。
胡小铃一边笑、一边晃我肩膀:“小川,我觉得高金梁这人靠不住,让他盯四大家族肯定没戏,不过现在首先要解开你身上的封禁,僧袍倒不着急”。
“错”。
我叹了口气:“和僧袍相比,我还是个未知数,最起码咱们已经知道,秘方和藏宝地点都在雪山上,这才是长远之计”。
最重要的,是杜绝乌头会被四大家族牵制,如果在真元珠缺少的情况下,僧袍又被他们找到,那胡大志只能给人家当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