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人前日才在顺德帝跟前哭得鼻涕横流,好容易才没有接手秦叙,此时更不可能把人要过来,瞬间就哑了火。

“说真的,我始终觉得你这个脑子还是长在手上比较合适,遇到人就甩出去,还不用说话。”裴弃骂人一向都是从骂人脑子开始。

那人没了面子,抹了把脸爬上马车落荒而逃,剩下的人原本打算上来客套两句,看着这个场面还是收了心。

裴弃瞥了眼门前的碎瓦渣滓,上面还有点点鲜血,心下冷笑,徐尚书估计是把人抬进宫了,看来他要准备一下进宫了。

一回头就看到秦叙通红的双眼,“裴弃……”

裴弃独自走过的这六年里只学会了骂人和谋算,他不会安慰人,尤其是秦叙这样,和他经历几乎一致的人。

“回去吧。”裴弃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叙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裴弃,对不起,我搞砸了。”

裴弃站在原地,午后的日头是最毒辣的时刻,裴弃感觉背上已经有了点点薄汗,“你又管不住别人的嘴,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裴弃把人推开自己进了府,他暗自琢磨,这下丧仪办了,来了的人也上香了,秦叙未来的路应该是跟他的不一样了吧,不会被人追着骂不孝了吧。

长风万里,送他回该回的北境。

秦叙站在烈阳下,青砚从暗处出来,“世子,先进去吧。”

秦叙没有动,他抬手把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走下台阶把左成跪过的碎瓦渣滓包起来,青砚不解,“世子?”

“别告诉他,”秦叙手心被扎得生疼,他一定会还裴弃这个恩情,这包碎瓦,他迟早会还给左成的,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