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裴弃此刻回头,就能看到他一直猜不透的舅舅搁下了笔,目光怀念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他低声和福满说,“你看,像不像曾经的朕。”
福满眯着眼睛笑,圆盘似的脸上满是褶子堆积,看着很是喜庆,“像,都说外甥像舅舅,小郡王和陛下像得紧。”
“还是更像皇姐一些,尤其是那一张嘴。”顺德帝抬手抚上眉梢,“福满,朕好像老了。”
福满噤声,四十多年的光阴不是嘴上的曾经,而是眼尾不经意间冒出来的皱纹。
回府之后裴弃就一直在凉亭里歇着,薄纱的衣衫随着偶尔吹来的风飘起一点衣角,秦叙倒是一点不知道热的样子,在树荫下扎马步,头顶上有个水缸,双臂上也是,屈起的大腿上还绑着石块,一练就是半个时辰。
松墨在檐下跟青砚低声道,“这毅力真是难得一见。”
青砚倒是见怪不怪了,“世子每次都要先练基本功开胃,这几日我还没有见他断过,今早上他有一招剑没出好,就那一招,他足足练了上千遍。”
松墨咂舌,这小子是真的朝着当大将军的目标去的啊,坚定不移。
秦叙到了时辰自己把水缸卸下,松墨正准备下去帮忙,青砚拦住了他,努努嘴道,“他自己能行。”
说话间,秦叙已经借着细长的栏杆把两个手臂上的水缸放了下来,扎着马步把头上的也取下来,最后才卸下石块。
松墨瞪着眼睛,卸下他会,但是这样不发出嘈杂的声音,把东西轻轻卸下他办不到,“他今年才十四岁吧?”
青砚点头,“嗯,我觉得他未来是真的要去北境干一番大事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