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我敬爱的掌印者阁下:我们思考这些问题时,只需要贯彻好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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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把他们当人看。+
+也别把他们当做生命。+
+要当工具:比起慈悲,帝国更需要的是冰冷可靠的数字。+
当他诉说着这些话时,帝皇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脏在为这些恶毒的言语而叹息:人类之主原以为他终其一生,也不必要向他的子嗣们嘱咐如此恶毒的命令,但他的孩子总能超出他的想象。
眼前这个尤其如此。
帝皇紧绷着面容,瞳孔中散发出了威严的光芒,每一寸皮肤都是不容置疑的苛刻,举手投足间,他用最轻蔑、最蛮横的姿态对待着眼前的拜访者,仿佛这个倒霉蛋只要稍微露出胆敢打断他的势头,那么迎接他的,便只会是焚灭天地的帝皇之怒。
这很无礼:偏偏某位大怀言者就是吃这一套。
感受到罗嘉的瞳孔中那几乎就要满溢出来的旺盛光芒,人类之主只觉得他大脑很快就要控制不住他跃跃欲试的拳头了:他故意将目光放的更高一点,避开了罗嘉火炬般的注释,但即便如此,崇拜的目光依旧让他的下巴生疼。也许当初听从摩根的建议,没有焚毁完美之城,是个相对错误的决定:他就应该让罗嘉和怀言者军团在一片灰烬上下跪的,也许这样才能解决他的问题?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继续在这里装模作样,永无尽头,甚至要给罗嘉一个随意撒野的职位。
+圣像破坏者。+
帝皇低语着这个名字,这是个无比古老的词汇,是昔日的第十七军团的第一个绰号,也是他对于罗嘉和怀言者们真正的期待,但这个期待如今早已远去,只留下了一股带有血腥味的旋风。
+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吧?+
“当然,神皇。”
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大怀言者虔诚的跪在了地上:他对于神皇赐予的这个恩号,简直不能再满意了,虽然无论神皇赐予他什么,他都会欣喜若狂的接受,但当圣像破坏者的名字出现在他脑海中时,他本能的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很好:他喜欢这样。
“我接受这个名字,接受它所赋予的神圣职责:从今往后,我和我的军团将永不停息,我们将从您赋予我们的土地开始,摧毁每一座象征着异端信仰的圣像,我会是它们的破坏者,会是他们的毁灭者,是他们的噩梦与死神。”
“等我肃清了我视野之内的所有污垢后,我的远征将会延伸向整个帝国,整片银河:直到每一座可鄙的圣像被破坏殆尽,直到全银河中只存在最纯真的信仰。”
+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帝皇没有回应这句话,就像摩根曾经告诫过他的一样,他不被允许回应罗嘉的任何一句话:以免这对神与信徒之间那根本性的认知分歧产生更多的乱子。
对于罗嘉的狂言,帝皇也未放在心上:他相信他建成网道的速度至少会比罗嘉踏破全银河的武装传教要快一些,到时候,他再好好地和这个孩子讨论一下信仰以及圣像破坏者的问题。
至于罗嘉可能造成的危害……
没关系:马卡多和神圣泰拉会帮他盯紧这帮狂信徒的。
+你就像是我的肝,罗嘉。+
帝皇抬起了一只手,拍在了大怀言者颤抖的肩膀上。
+你的道路如果走好了,走在正确的方向,那么终有一日会成为帝国的强力助手,可以调和帝国境内的矛盾,不流血地抹消掉无数个世界的分歧,让强烈的向心力成为帝国傲然于银河的基础,也许未来的有朝一日,我们会需要统一的信仰来维系整个帝国的。+
但不是现在。
+而更重要的是,你是我为这个帝国选择的免疫系统,在你负责的那个领域,我希望你的狂热能够抵挡住那些真正的恶毒,让其他人不会饱受其累:你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一道防线,罗嘉。+
“至死不渝,我的神皇。”
罗嘉五体投地,将光洁的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帝皇在这一瞬间流露出的恶心感让摩根只想发笑。
而怀言者的誓言已然响起。
“我发誓,会用我们所有人的生命来铸造您真正的伟业。”
“怀言者会为此而生。”
“怀言者也会为此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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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们分崩离析,灰飞烟灭的那一刻为止。”
“我们都会履行我们的责任。”
+我从不怀疑这一点:我的泰拉禁卫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