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家好不容易出了瀚漠这样一个有机会竞争掌门之位的天才,你却要因为自己的错误,拖他的后腿吗?!”
这一句句,这一声声,怼的王雁之是哑口无言。
他本来就没觉得能劝动王殿主,毕竟柳桧本身牵扯了买卖名额的事。
这种事,没查出来自然是没事。
宗门基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可一旦真要摊到阳光下……
那牵扯的,就是整个王家!
柳殿主倒好,他一个孤身寡人,不用考虑太多。
顶多受一点罚。
本来王家其实也还好,受一点罚不是不行。
可问题是……
偏偏王家这一辈里,冒出一个有望竞争掌门之位的天才!
六壬宗内部人员关系复杂,各式各样的势力多得离谱!
像乐游老祖所在贺家,一门出几任掌门,那都跟闹着玩似的。
可王家不一样啊!
王家此前,可是从未有人成功竞选到掌门之位的!
那没出过掌门的家族,和出过掌门的家族,就是不一样啊!
人家哪怕是几百年前出过的一任掌门,和他王家人说话时,语气都高人一等似的!
王家发展至今,本来都不怎么抱希望的!
可现如今,出了王瀚漠!
他有希望啊!
他承载的,是整个王家的希望啊!
别说王殿主,就是王氏在中州的家族,那些老一辈的,可都对王瀚漠寄予了厚望!
别说给他拖后腿了,他们王家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王瀚漠给捧上去啊!
甚至,他们路都已经铺了一半了!
怎么可能因为他王雁之所谓的“预感”,就冒那么大的险!
王家一旦爆雷,即便最终处罚无关紧要,却还是有可能影响王瀚漠的“仕途”的啊!
所以,这个“柳桧”的事,无论如何,也是不能上报宗门的!
不仅仅是王殿主不答应。
而是整个王家,都不能答应!
想通这些,王雁之也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大多时候,也会为自己有个“背景”而感到庆幸。
否则,他根本不可能这个年纪就到达金丹境界,还混到杂务堂执事这个位置。
但有些时候,他又会觉得,所谓的“背景”,是一种无形的枷锁。
让他做起事来,无法真正的随心所欲。
一言一行,都要考虑那一条条枷锁,背后牵扯的东西。
享受便利的时候,他不觉得。
而受牵制的时候,他又躁郁。
有时候想想,像柳殿主那般,没有背景也没有牵挂,或许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难怪柳殿主这些年,自己一个人不问世事地,也默默修炼到了,快超过王殿主的境界。
王雁之又深深地吐了口气。
他闭了闭眼,对着传音玉简沉声道:“殿主您的话,雁之听进去了。”
“上报宗门的事,我决计不会再提。”
“只是殿主,关于买卖名额的事,‘柳桧’此人,本身也是一个雷!”
“我可以保证,永远站在王家的立场,绝不上报此事。”
“可您能保证,那明显有些诡异的‘柳桧’,他能永远保守这个秘密吗?”
“我还是之前的想法——”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忠诚地保守秘密。”
这样换个思路换个角度,王茂平倒是将话听进去了。
他沉沉思索片刻,却是对着玉简道:
“我怎么感觉你,对那‘柳桧’,敌意太深了?”
王雁之也没否认,沉声道:“雁之知道,我再提‘直觉’、‘预感’之类的话,会让殿主反感。”
“但我真的,有种很强烈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