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忘文转头一看,就见到柳三问背手瞪眼快步而来。
这一段时间不见,柳三问和之前比起来显然苍老许多。
身上的长袍皱皱巴巴,上面还有不少污渍,显然是多日未换,而且是和衣而睡。
柳三问一到,便对着领头开吼那学生骂道:“常子明,你身为国子监首席,不在学舍中好好复习准备六月的乡试,反而带着学弟学妹们来王府跟前闹事,你想做什么?”
那个叫常子明的学生忽的站起:“先生,山长受到如此屈辱,你坐的住,我们坐不住!”
“你说什么?!”
柳三问声色俱厉。
常子明却一点都没有退缩的意味:“两千年来,就没有被问罪的大祭酒!先生你身为山长的入室弟子,在如此紧要关头,你却熟视无睹,安坐高堂之上,还说什么乡试为重。作为国子监学生,我实难理解先生所为。”
“啪!”
话音未落,柳三问的巴掌就落到了常子明的脸上。
“你这是和师长说话的态度吗?常子明,你在国子监四年,难道连最基本的礼法都忘干净了?!”
柳三问怒喝道,打完巴掌的手不住地颤抖。
这一巴掌倒是把几号学生都惊住了,他们可从未见过温文尔雅的柳先生发如此大的火,甚至于对学生动手。
所有学生都缩了缩脖子,街道上一度寂静无声。
常子明捂着脸颊,口中虽不敢言,可他的眼神中却依旧充满了怒火,以及在怒火中夹杂的那一丝深深的失望。
柳三问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失望,心中不由一痛。
可此时,他不能让国子监的学生搅和到此案中。
这些人可都是离天的未来!
他伸手往边上一指:“滚!都给老夫滚回国子监去!禁足半个月!”
见常子明还站在原地不动,柳三问也不看他,对其他学生吼道:“你们耳朵都聋了?”
其他学生被吓得一抖,陆陆续续地便有人起身离开。
不消片刻,被堵住的街道便只剩下了常子明和柳三问两人。
哦,还有在对面墙角看戏吃瓜的关某人。
“子明。”柳三问沉声道,“此事,你和国子监的同窗切不可再卷进来。”
见常子明依旧一脸不忿加不信,柳三问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咱们离天的大祭酒怎么会平白蒙受如此大的冤屈?”
常子明放下捂着脸的手,左脸已经肿了一片,他冷笑道:“先生说得轻松,可自从传出大祭酒被公审之后,我可从未见先生离开过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