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酒在离天的威望极高,在永安京的威望更加崇高!
永安京的老百姓或许不认识皇帝,不认识丞相,不认识六部官员,可他们都认识那个随和的,时常会在京城中走街串巷,或者到京城夫子高台上开经讲课的大祭酒。
儒家说要开民智,说要有教无类,但是真的能做到如此的,属实不多。
大祭酒便是其中一个。
或者说,历任大祭酒都是那其中一个。
大祭酒这三个字在永安京百姓心中的地位,早就超过了皇帝和官员,是无比崇高的存在。
大祭酒所在马车这一路走来,街道两侧都跪满了京城百姓。
佛道两门的修士看到此景,都有些发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些京城百姓,抬头看向了像竹竿戳着的众多修士,眼中的怒火不言而喻。
饶是这些修士平日里有多看不起这些普通人,可此时此处,他们却头一次生出了面对普通百姓的怯意。
那些挡在最前面的修士虽说心中不愿意,还是往后挪了两步,让出了最前方的位置,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碍眼。
其中有一人小声说了句:“哼,一个通妖叛国的死囚而已……”
话未说完,便被身边师长模样的人一巴掌扇在了后脑勺上。
那师长模样的人面对周围数十道愤怒的眼神,解释道:“年轻人不懂事,口不择言,诸位切勿介意。”
随后飞起一脚踢在了那个乱说话的人大腿上:“去,少在这里乱说话!”
这才稍稍消除了众人的怒意。
等到车队逐渐进入街道,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嗡嗡声也随之消失。
整条大街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百姓心中其实有无数话语想说于大祭酒听。
可此时此刻,却没有人说出一字一句。
他们都知道朝廷给大祭酒定的什么罪名。
他们也知道这样的罪名意味着什么。
但是所有人,所有永安京的百姓,都不会相信这个罪名!
只是,他们的这份不相信,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不能在三司会审的时候,说于那高高在上的三司大人听。
到了此时,这些话语,说与不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唯有沉默,唯有死寂,唯有连呼吸声都不曾听出的死寂,才能表达此事京城百姓心中之声!
年梁庚一路走来,一路看到的是跪拜不动的无数百姓,一路听到的却只是这乍暖还寒时候的凛冽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