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离天立国以来,普天下只有两个职位是父死子继的。
一个是皇帝,而另一个便是宗人府的宗正!
宗正平日里只负责皇族内部的事宜,绝对不会到前朝,更不用说会干涉前朝政事,可即便如此,哪怕尊贵如裴元度这个中书省丞相,也不敢对他无礼。
“宗正大人怎么到法场来了?”裴元度恭声问道。
他此时满腹狐疑,明明西门无思就要被斩首了,怎么他反而出现阻拦行刑?
如果宗正真的一心一意阻拦的话,他作为丞相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即便心中窝火,裴元度也依然恭敬,开口也只是问宗正为何到法场来,而不去提及他阻拦行刑之事。
宗正在黑袍之下的脸只能看到一个下巴,裴元度也无法从他的神色中判断,只能静静地等宗正回答。
还好,宗正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可宗正一开口,却险些让裴元度魂飞魄散。
“裴相,你不看看正在处刑之人是否是囚犯本人?”
宗正的声音清冷,只落到了裴元度的耳中。
裴元度闻言大惊失色,饶是他有着深厚的城府,此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裴相,不可惊慌!”
反而是宗正出言提醒后,裴元度才立刻逼着自己恢复了原状。
此时,用惊涛骇浪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内心。
他传声问道:“宗正大人所言何意?”
“哼,陛下将如此重任交于你手,你却如此大意。你自己看!”
宗正边说边挥手,身旁的刀斧手还没反应过来,便保持原来的姿势晕了过去。
宗正再扯开大祭酒囚服的衣领,一只白如雪的手便按到了大祭酒露出的肉上。
不用几息时间,裴元度的脸色险些再次大变。
还好这次他已经有所准备,因而没有失态,只是嘴上不停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裴相你堂堂一个中书省丞相,竟然让人在眼皮底下将人掉包了,陛下此时在宫中震怒,裴相可要好自为之!”
宗正说完,也没有多作停留,转身飘然往京城方向而去,扔下了裴元度一个人呆立在当场。
等到宗正离开,裴元度深吸了口气。
他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办。
如今放在他跟前的是个两难的选择题。
这行刑该不该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