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乔隐之一直从事阴影中的活计,思维逻辑还是有那么一套的。
关忘文听了她的分析,甚至都忍不住想给她点个赞。
这么些年来,论口舌之争,关忘文还第一次落了下风。
这老娘们,不好对付啊。
既然如此,解铃还须系铃人!
关忘文果断放弃了乔隐之方向的工作。
要打破乔隐之这个逻辑链条的,只有同为当事人的西门无思而已。
关忘文转头看向了西门无思:“西门先生,面对检方,呸,乔大人的指控,你可有自辩之词?”
西门无思张了张嘴,双目之中出现了一丝痛苦和愧疚。
他先朝乔隐之拱手作揖,随后又对关忘文道:“此事,老夫不能说。”
关忘文差点火气就上来了。
他注意到西门无思说的是不能说,而不是不愿意说。
显然是心中还有什么顾虑。
这老腐儒也没谁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虑这顾虑那的,等会老娘们直接一剑给你分尸了,老子可不管你!
当然,嘴上关忘文是不能这么说的,只能耐心劝解道:“西门先生,在座之人都是离天的擎天巨擘,不会有妖族的奸细的。”
余秋风也搭腔道:“就是,老西门,你难道还不信我...你什么表情,没错,我是个大嘴巴,但是欧阳总不是吧?要不,我走?”
西门无思摆手道:“非也非也,老余你不要多想。我不能说,不是因为诸位不能听,而是...”
他犹豫了下道:“这些事关国子监的隐秘,如今的我不配为大祭酒,这些隐秘只能烂在我一个人的肚子里。”
关忘文炸毛了:“国子监?现在哪里还有国子监?西门先生,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老能不能现实一点?你那些监生和祭酒教谕都在天牢山关着呢。”
西门无思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他朝关忘文拱手,昂首道:“只要大祭酒在,国子监就在。”
乔隐之冷笑道:“好不要脸,两千年来,还从来没有叛国的大祭酒!”
说罢,手中已然多了把长剑。
她寒声道:“西门无思,你若是还有些许良知,为了那些死去的将士,为了为你留言重伤的兄朋,你便用此剑自尽谢罪吧。”
说罢,她便将长剑丢到了西门无思的身前。
长剑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在此时的大堂之中,格外刺耳。
西门无思看向了长剑,及胸的白须微微颤动。
见他没有动,乔隐之还继续催促道:“怎么?你既然不能解释,难道连以死谢罪的勇气都没有么?”
西门无思闻言,悲怆地看了眼乔隐之,缓缓道:“乔大人说得对。那次老夫确实过于自信了,害死了不少人命,连你都没有幸免。”
“老夫...老夫无罪,但是老夫有愧啊......”
西门无思的声音越来越低,突然之间,他猛然踏步上前,用脚尖挑起了长剑,也不用手去接,待剑飞到半空之时,便探脖过去!
“老夫唯有一死尔!”
“西门!”
欧阳守道和余秋风两人同时惊呼出声。
可西门无思的脖颈已然和长剑相交。
“嘶啦!”
白色长须,丝丝断裂,与长剑一同缓缓落下。
西门无思的身体眼看就要软了下去。
“西门!”
欧阳守道和余秋风一左一右出现在了西门无思的身边。
两人刚要悲怆痛呼,突然“嗯?”了声,生生咽了回去。
西门无思除了断了点胡子,脖子上却没有一点点的伤痕。
关忘文翻了个白眼道:“唉唉唉,我在这呢,他想死哪那么容易?”
这时,两人才看到西门无思的脖颈上闪过了一道气印的印记。
余秋风冲关忘文竖起大拇指道:“干得漂亮。”
关忘文无视余秋风,转而对乔隐之道:“好了,人家自杀也杀了,死不了也不怪他,除非他能破坏我给他加的气印,不然的话,除非老死,否则,你肯定是杀不了他了的。”
乔隐之盯着关忘文道:“你知道杀一个人,有时候是不需要刀剑的......你别忘了,我九门巡妖司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