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青亦好像也被俞空辉承诺补偿的一家瑜伽馆和一套大平层消除了怒气,此刻也过来忸忸怩怩地冲尤佳妍嘘寒问暖,最后说:“谢谢姐妹今天帮我出头,老俞我带回家好好教训一顿,这小姑娘他也说了把人赶回老家去,不许她再出现在京城……这事要不就算了吧?”
两当事人都表示不再追究了,尤佳妍一个外人自然也没有要强求的意义了,床头打架床尾和,闺蜜劝分总会弄得里外不是人。
她脸色还是有些白,轻微点了下头,彭青亦赶忙扶她起来,一边骂领队早点把这群人都辞了,一边承诺下次好好请客弥补这顿饭。
尤佳妍当着众人的面在相册里翻了翻,把照片和视频全部删得干干净净,领班仍然不放心,叫人快速送了个一模一样的新手机过来,说是她的屏幕摔坏了,表示歉意直接赔一个新的。
至于旧手机,在专人将尤佳妍的私人资料拷贝至新手机后直接格式化,然后当面将其砸了个稀巴烂,最后装入密封袋收下了。
……
前后座的自动挡板升起,尤佳妍坐上车时还俨然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可车一开出视野范围她立刻收了凄凄然的可怜模样,迅速把耳朵上的两枚耳钉摘下来塞给方淮序,催促道:“导出来看看。”
手机上拍的那是幌子,本来就是用来当炮灰的,耳钉才是真正的微型摄像头。
“视角估计有点晃,没办法,我尽力了,他们人实在太多。”她说完又把手机塞过去,示意方淮序检查下手机上有没有被人安装了什么东西。
方淮序自打今天出现在她面前开始眼睛里就没什么温度,尤佳妍把手机塞他手里也被他偏转了下手腕丢在座位上。
“你手给我看看。”他现在什么也不想看,就想看她的手臂。
“没事,我装的。”尤佳妍立刻双手比出龙虾爪,灵活得不得了,“就反着掰那一下确实痛,后来就不痛了。”
她见他的目光还死死停留在她胳膊上,无所谓地笑了下:“哎,我容易留印子,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方淮序面色还是冷峭的,一脸现在不想说话的表情,他收走她的手机,生硬地表示没那么快能检查完,需要他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哦,那你尽快吧。”尤佳妍心算了下时间,“明天能给我吧?”
方淮序忽然就抬起头盯住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双如黑墨浸染过的瞳孔在一瞬间像是猫科动物般遽然收缩了一下,车辆快速通过隧道,里面偏黄的灯光照着他半张脸像是映着火光。
“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他的语气平稳,稳得无端生出一股死寂,“去年六月副议长在家附近的五十米忽然病发暴毙,所以他麾下那一派在两个月的时间内由先前的主导变成了散沙;同年九月多数党党鞭未到换届期就换了人,原因是原党鞭酒后驾车撞上防护栏当场死亡,为此还特意进行了为期三个月的严打酒驾专项活动;今年孔重山再次被被表彰,原先也许是闵氏一派上任的风声逐渐消散,他与崔会长关系也相当密切。”
他的喉结咽了咽,语气终于有了点波动:“有些人手里是真的有枪,也见过血,你——”
他看着她手臂上被指甲抓出来的血丝和手指印,没由来地产生一种后怕又愠怒的情绪。
“没事,风险与收益同正比嘛。”尤佳妍把那条胳膊藏到背后,语气轻松。
他不肯罢休,难得的强势:“你是不是觉得反正跟父母吵崩了,自己这条命也没那么值钱了?”
尤佳妍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摇头否认。
方淮序语气更重:“那你搜索了那么多移民的条件和办理手续是想干什么?怕来不及了所以才这么急着把事情都做完吗?”
啧,刚才导出旧手机信息时翻出来的记录果然还是被他看到了。
尤佳妍忽然有些心虚,她移开目光道:“没什么,查着玩。”
方淮序盯着她看了太久,久到眼睛里的情绪似有实质涌出,他几番张口又闭上,最后只哑声落得一句:“你是不是还要把我丢掉一次?”
尤佳妍食指微微一蜷,有些难以承受他锐利的视线,摇了下头的同时把眼神移开了。
避开后似乎又觉得这样过分心虚了,于是她又干咳了下嗓子火上浇油:“我怎么再丢掉你一次?我们都分手了,只要不复合,就没有再丢的前提,你是不是逻辑有问题?”
话音刚落,叶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尤佳妍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嘴巴上不饶人,身体倒是很诚实,在方淮序看过去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先夺过手机,迅速按下了静音键并反扣屏幕,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