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掰开母亲的牙关,将药片强行塞入她口中,又捂住,不允许她吐出来。他不忍心看,只能仰起脸,盯着天花板,他问自己,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个头。
他觉得这间房令他压抑,然而从屋内走到院外,面对着一盆脏衣服,他又开始冷,透骨的冷,仿佛所有低气压都在拼命钻进他的皮肤里,无孔不入。
他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下意识偏过头,空洞地望向那棵树。
他还是会想,如果早晚会凉掉,那她为什么急哄哄来送。
第18章 瓦罐母鸡
早晨六点五十, 周雨寒在门卫大叔拉开门闸后,第一时间去了教学楼。
他到校向来规律,比早读提前四十分钟, 冬天的太阳升得晚, 这时的学校如同一座寂静的水泥盒子,任何一点回响都会被放大无数倍,不意外,周雨寒又碰到了那个每天躲在二层转角的女生, 她从不与周雨寒讲话, 他也就当作没看到, 直接进了教室。
班里空无一人, 周雨寒打开灯, 电灯发出滋滋的细响,他走到路可可桌前, 突然顿住。
鬼使神差的, 他往抽屉里瞅了一眼。
她还真没让他失望。
几册杂书、一包吃剩下的薯片占据了大半空间,笔记本是嫩黄色的, 封皮上贴了各种花花绿绿的小贴纸,他甚至能从她的桌斗里找到缝衣服的针线盒……
总而言之,就是没有学习的东西。
好似学校不是念书的地方,而是她的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