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回神,粗糙的大手摸上那层厚厚的玻璃。
林小小双眼紧闭,浑身被纱布包裹,一只脚被悬空,露出的足尖小巧莹白,大腿处的纱布却殷着鲜血。
他眼睛一痛,像个小孩子般,求助地看着护士。
护士解释:“病人来时精神头不错,是做手术打麻药才睡着的。”
他又去看林小小。
送来时神志很好。
这就意味着,她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承受那些痛苦的。
胫骨粉碎性骨折、肾脏出血、多处软组织挫伤,甚至,她可能再也不能习武了。
因为他,她的前程被毁掉了。
周雨寒呼出的热气将玻璃模糊,他用袖子去擦,视线却越来越不清晰,他茫然地眨着眼睛,舌尖尝到一股涩涩的味道。
他不懂她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她力气那么大,那么能打,怎么会跑不掉呢?
金虎在来的路上讲了的啊,就算他和武术队的人同时上,林小小也有办法脱身的。
林家最擅长的就是跑,三米高的墙头,她说跳就跳,怎么会跑不掉呢?
他将额头抵在玻璃上,似乎这样就能温暖林小小。
自责像一根根尖针,无孔不入地扎入他的皮肤,他知道那不是真实存在的,可他的整个身体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