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话,细想不起来,只记得她当时很生气的一点,是她还那样快乐沉浸,他却已经单方面做好了随时结束的准备,好似无论这段感情发生什么变故,他都会一力承担,不在乎付出任何代价。
可实际,他做好的准备,又何止一封辞职信。
那天她说了什么呢?
她冒着深夜的风雪离开这里,说了对他感到失望的话。
心脏猛然一抽,好似被一张无形的网收拢到紧涩的程度,连细微的呼吸都有了胀痛感。
她和那晚的干脆决绝判若两人,不知是生病的痛苦,还是回忆的痛苦,云嘉偏开视线看着窗外的渐渐消淡的明丽晚霞,眼角淌出一串温热的泪水。
庄在回来时,药水掉完了,女医生也已经走了,
云嘉一个人睡在卧室。
素面朝天的一张脸因病气多出两分苍白,贴着止血胶布的手背,轻轻搭在枕边,静静合眼,好似一只纤薄易碎的玻璃器皿,受不得半点惊扰。
不欲打扰她休息,庄在正要挪步离开,只见她柔柔睁开眸子,抬起枕面上的手,揉了揉眼皮。
庄在这才注意到,她眼睛泛红,眼周也有些肿,病气侵袭的眸子像哭过一样。
他坐来床边,就着卧室的壁灯,伸手摸她的额头。
“好一点没有?还是很不舒服吗?”
云嘉慢慢坐起来,脸上有种好似分不清梦里梦外的表情,看着庄在,好一会儿才出声说:“我有时候好像真的有点太任性了,总觉得全世界都是围着我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