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我装!”
顾十安却带着小姑娘的高深莫测回答:“记住,对于喜欢的男生,不需要讨好,只需要——勾搭。”
从回忆中出来,付娟娟想起前一秒钟接到的电话,一贯高冷的师兄扯了半天有的没的,终于问了一句:“你……把我微信推给她了吗?”
这——让她怎么回答?
她灵机一动回复顾十安:“我人微言轻搞不定,给你安排我朋友律所吧,他说话管用。”直接发了地址和一串座机电话,说明天上午9点,到了地方就打这个号码。
从剧组回家时候正好傍晚,太阳金光斜斜撒在后脑上,顾十安还在想着导演关于“青年演员不接地气”的论调,在小区楼下多绕了一绕,不远处菜市场快要收摊,几个阿姨冲进人堆里抢了打折的葱姜蒜,顾十安觉得生动,也进了市场想要沾沾烟火气息。
湿漉漉的瓷砖地板,声音嘈杂,各家摊位的顶端点着一盏明晃晃的LED灯,生鲜满满当当摆着,瓜绿柿红密密匝匝堆出一个繁盛春天,悬挂的生肉带着原始动物的味道扑面而来,再往前走一走是鱼鲜,几个水箱整整齐齐堆叠,冰冻过的大型海鱼被郑重码在案板的冰上。顾十安在一处摊贩前停下。
湿漉漉的瓷砖地板,声音嘈杂,各家摊位的顶端点着一盏明晃晃的LED灯,生鲜满满当当摆着,瓜绿柿红密密匝匝堆出一个繁盛春天,悬挂的生肉带着原始动物的味道扑面而来,再往前走一走是鱼鲜,几个水箱整整齐齐堆叠,冰冻过的大型海鱼被郑重码在案板的冰上。顾十安在一处摊贩前停下。
她只会做鲫鱼汤,奶白色的汤撒了香菜,是妈妈写给她的方子:刮鳞去腥,鱼身斜斜划上几刀,抹上盐与姜,煎至两面金黄,倒入热水盖上锅盖焖汤,等到水沸,汤锅咕咚咕咚叫着,像猫咪念经。
顾十安一身淡黄,一株嫩笋般立在鱼摊前脆生生叮嘱:“老板,鱼鳞刮干净些,对了,头也去了。”
然后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不知道吧?鱼头可是鱼身上最好吃的部分。”
温柔却带几分轻佻。
顾十安转头看他,陌生男人,头发微长,带着耳钉,正儿八经的端正五官,偏有一双桃花眼弯弯,灼灼其华。拎着几个塑料袋像是也来逛菜市场的,顾十安只是对他点点头,接过鱼就走。
付娟娟曾说她怪,看不上一切主动对她示好的人。顾十安要什么,永远盯准了自己争取,倘若她没看上眼,送上门来也不要。
没想到这个男的这回真的送上门来,跟着她出了菜市场,又晃晃悠悠跟进了小区。顾十安气恼,进了电梯,他竟然也跟了进去。顾十安学乖了,在电梯里只顾亭亭玉立,死活不肯摁下楼层,倒是那个男士先摁了——18楼。
他怎么知道她的楼层?!顾十安当即炸起来,看了眼电梯监控又警惕地看着那个男人。男人不自在起来,空着的手摸摸鼻子。
“叮咚。”
18楼到了,顾十安却没有下去,电梯里有监控,楼道里没有,她需要确保安全,此刻在她看来剑拔弩张,顾十安拽紧了手中的一袋子肥鲫鱼,随时打算奋力抡起来砸到男人的脑袋上,她冷冷盯着男士开口:“你到底是谁?”
私生饭?色情狂?
男人一愣,自顾自出了电梯,走到顾十安对门,指纹解了门锁,给出答案:“新搬来的邻居。”
桃花眼弯弯,似乎要将顾十安浑身紧绷的样子收入囊中,电梯里的灯光泼进黑黢黢的楼道里,狡猾与促狭的笑意四溅。
第四章
顾十安定的闹钟是7点30。北京的阳台统一封窗,她将阳台开辟出一大块空地,干干净净,摆着瑜伽垫,角落放着一株蔷薇,蔷薇喜阳,上午的太阳慷慨地铺照在这一块小阳台上,开着的一扇窗送来凉风,撩地纱帘抚弄窗沿,顾十安平日不晒太阳——怕伤皮肤,但早晨8点前例外。
温尧难得早起,伸了懒腰。无意间瞥到隔壁窗台一边做瑜伽一边嘴里念念叨叨的身影,扬了扬了眉毛抱胸欣赏起来。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蔷薇上——还真适合她,明艳无双,却带着刺。
顾十安嘴里嘀嘀咕咕念的是“贯口”,相声演员的基本功。她不是科班出身,台词功底薄弱,于是每天上午一边做着瑜伽一边《报菜名》,既锻炼身体又锻炼气息。
付娟娟在8点50收到了顾十安的微信:“昨天忘问你了,你的律师朋友叫什么?”
付娟娟在8点50收到了顾十安的微信:“昨天忘问你了,你的律师朋友叫什么?”
她刚刚到达付娟娟昨天发来的地址,位于国贸的新楼,正是上班时间,往来白领匆匆,顾十安特地穿了职业装,混在人群里仍旧像一尾粼粼的鱼。在前台登记时才想起来昨天付娟娟只留下一个电话,自己却连对方姓名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