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霖……佟霖。”
林景舟轻唤了两声,才发现佟霖已经靠在车窗边睡着。
他侧过身子轻拍了拍佟霖的肩膀,佟霖眉头轻蹙,微闭着眼睛,细细的汗珠隐约从额头渗出,脸颊比方才还有更显苍白。
林景舟慌了神,试探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是灼人的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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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霖睡得不沉。
她能感觉到自己像人死后的躯壳,唯一的意识在走马灯似的倒带前二十六年的记忆。
脑海中,人脸是模糊的,情绪是钝痛的,场景被不断拉长又扭曲,像一颗魔术伸缩球,不受控制,人几近虚脱边缘,只有对话清晰地在耳边呢喃。
再次睁眼时浑身酸痛如注铅,声音沙哑,全身发冷,她摸了摸额头的退烧贴,正打算挣扎着起身。
男人走进这个陌生的房间,撑起她的身子,感冒药凑到嘴边。
佟霖呢喃:“很苦。”
她撇开头,试图睁眼看清男人的样貌,视线却好似被添了道模糊滤镜。
无脸男好脾气地哄着:“佟佟,吃了药就好了。”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与耳膜共振。
像梦境。
药效很快起作用,佟霖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再次睁眼时,光线从厚重的灰色窗帘缝中投射在宽大的床上,佟霖觉得今天的床尤为的软。她曾无数次幻想过,与佟母搬进新家时要购置这样两米的大床。
灵魂逐渐归位,目光停留在灰色窗帘的佟霖终于反应过来这种熟悉的陌生感的原因。
这是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