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万幸,最坏的猜想没有发生。

老木瓦房隔音较差,换锁这种事动静不小,邻居知晓也情有可原。

佟霖点点头,刚想向刘奶奶道谢,就听见她说:“你妈妈说这两天你会过来取东西,她走得匆忙,就把东西放我这暂时保管了。”

“你今天来了,正好取走。”

佟霖按下心中的讶异,跟着刘奶奶走进屋内,客厅餐桌边摆放着一个二十八寸硕大的行李箱和一个精品包装袋,里面是佟母电话里所提及的新大衣。

她大概猜到了什么,如出一辙的招数,屡试不爽。

刘奶奶送佟霖到门口,语重心长地嘱咐:“你妈妈说你要搬去苏北的大房子嘞。”

“真好真好,别回来了,年轻人就是要往外走。”

刘奶奶的祝福真挚得不掺任何虚情,佟霖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在道谢后便转身离去。

楼道里声控感应灯年久失修,在佟霖跨下第一个台阶的时候还没亮起。

她费尽全身力气抬起二十八寸的行李箱,庞大的体积正正好挡住了脚下的视线。

已经无法分清是行李箱先倒下,还是右脚先踩空,整个人就已经连带着行李箱一同朝楼下栽去。

右脚正好磕在台阶上,近四十斤的行李箱完全砸在右腿上,随身用品散落一地,给佟母带的粉丝汤滚落至一楼。

声控灯终于亮了,昏暗灯光照亮楼梯间的一片狼藉。

一种熟悉的无力感从天而降,如同海上骤降的暴风雨,淋透全身,无处可逃。

没有歇斯里底的争吵,耳边是呼啸的寒风,楼道里是晃动的声控灯。

声控灯一亮一灭,佟霖没有挣扎着起来,她就坐在台阶上出神。

高三那年的暑假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