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随便你”的诅咒里成为一个糟糕透顶的人,是我对你最大的“诅咒”。
佟母语调放缓:“被开除什么?就你之前说的助理?”
“嗯。”
“开除就开除呗,我和你说林景舟是人才引进进的A大,学校是应该给配偶提供工作的。你不好意思我来和他说,把你调去行政岗啊,助理终归永远是助理,行政岗又是坐办公室又有地位,人家都是求着你办事……”
佟母顿了一秒,又继续补充:“还有人才引进的那笔钱你得找个机会抓住,男人手上不能有闲钱的。”
“我说的你有没有听?”
佟霖有点烦躁,“可是我这辈子也要像你一样指望着别人活吗?”
“佟霖,我指望什么了?是。你是可以不管不顾读博,然后和你爸爸一样五六年毕不了业,再重蹈佟春生的覆辙。”
“佟春生在美国快活那几年,我是怎么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你拉扯到大吗?他可以故作清高对家里不管不顾,我可以吗?”
佟母的歇斯底里永远是这些陈词滥调,但佟母又一次赢了。
佟霖的脑袋像是装了个炸弹,感觉随时要炸开。
每次都是这样,用父亲的不作为来压制她,时刻提醒她姓佟,佟家这辈子都欠着佟母的,包括她。
“话我说到这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电话被挂断,又一次不欢而散。
佟霖把脑袋全部埋进手里,冰冷的肌肤相互触碰渐渐滋生出点暖意。
寒风随意吹动发丝,她的知觉终于恢复。
啊,好冷。
佟霖自然地缩了缩脖子以寻求一点温暖,头埋得更深了点,但是这样的效果好像微乎其微。
一种从头至脚的寒冷带来的是锥心般的疼痛。
雪来,雪落。